,冷声说道:“这是铁球。”
“铁球?”仵作凑近了看,发现真的是一颗差不多拇指大小的铁球,但这铁球的颜色却微微发红。
宋慈嗯了一声道:“若在下猜的没错,凶手应是将铁球塞进了小儿的肚脐内,再将小儿抛尸河边,铁球塞入腹中必然会留下伤口,但如若小儿泡发,这小小的伤口很难发现。即使发现,也不过以为是小儿身上的轻微磕碰罢了。”
“大人,在下斗胆一猜,这凶手必出自城东的铁匠家。”宋慈高声道。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站了出来,她把拐杖狠狠地拄在地上道:“小子胡说,老妇家在县里是出了名的好名声,怎能由的你污蔑。”
宋慈往前站了一步:“哦?可是全县只有你一家铸铁,这铁球必然是你家的。”
老太太呸道:“老妇家做的是铁匠生意,每家每户的锄头镰刀都是我家打的,铁球怎生就只能是我家的?”
人群也窃窃私语,多是嘲笑宋慈无能,怎么会怀疑一个老太太是凶手。
宋慈却不听,依旧冷冷的笑着:“可在下从未听闻谁家做农活需要铁球!”
老太太神情有些慌乱,却仍旧辩解道:“小子这话奇怪,难不成别人送上门的生意,我们还不接?”
“老太说的是。”宋慈竟然应了一声,老太刚松了口气,宋慈声音却更冷了:“可刚刚在下还有一点未明说,这伤口是烧伤,只有将刚铸成的铁塞进腹中,才会造成这种伤口!全县能这么做的也就只有老太您家了吧?”
众人不由的惊叹,老太太张嘴半天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双腿一软就跌倒在地。
凶手昭然若揭,县官正要命令捕快抓她,却见老太太发出了渗人的笑容,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男童的尸体,如同看到了仇人:“他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齐儿走了,他为什么还笑的那么开心,县里的孩子都该死!都该下去给齐儿做伴。”
说完这句话,老太太哈哈哈大笑着,已然状若疯癫。
老太家里的事众人都有所听闻,老太太就一个儿子,这儿子娶的媳妇不争气,等到四十岁时才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老太太如珠如玉的将孙子养到了六岁,然而半个月前,那倒霉孙子居然不小心一头跌进了小河,就这么去了……
老太太从那时起便常常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其他孩童,只是谁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等事来。
众人一阵唏嘘,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马上的骑士直直的冲向宋慈:“宋慈何在,我来讨杯喜酒。”
“何事?”宋慈有些紧张。
骑士哈哈大笑:“自然是为你高中二十八名进士之事。”
众人纷纷惊叹:“不愧是宋老先生的儿子,年纪轻轻就中举了,而且还是个验尸高手。”
“是啊是啊,宋老先生果然有福气,我若是有这么个儿子……”
“去去去,就你还妄想和宋老先生比?”
刚刚宋慈查出真凶一事已经让众人开了眼界,现在又听闻他高中,众人惊叹不已,纷纷上前道贺,宋慈也不摆架子,拱着手一一谢过。
恭贺到一半,众人突然噤了声,并且纷纷往两边避开,似乎有人挤进人堆。
宋慈觉着奇怪,好奇的回头去看,当看到来人时,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脸瞬间耷拉了下去,低着头如同犯错的孩子。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宋慈的父亲——宋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