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去了:“你以后能守弟子礼不?”
素霓看他一会儿:“能。”
吕尚道:“师长说话,弟子不能插嘴,说话态度要恭谨,长者有令,不得违抗。”
素霓沉默一会儿:“行。”
吕尚道:“回答是,不是行。”
素霓沉默良久:“是。”
吕尚问:“你要那个做什么?”
素霓道:“把接收器给我,我就给你弟子礼。”
吕尚气道:“你是晚辈,弟子礼是你该做的,这岂是用来交换的?”
素霓问:“你换不换?”
吕尚道:“你守弟子礼,师长才会爱护你,你恭顺,我慈爱,明确上下尊卑,才有和平和秩序。”
素霓再次静静凝望他,吕尚终于从这目光里看出不太善良的成份了,这孩子倒是不太顶嘴,就是这目光感觉特别冷,他不会是想杀人吧?
不好意思,素霓正在第二次考虑杀了吕尚的可行性:“你不换的话……”素霓想了想,这事,我应该找人商量一下,没别的办法我再动手抢吧。
吕尚道:“已经烧坏了,我自然不会拿,还在坟里。”
素霓硬给气笑了:“好吧。”你真行,拿个你不要的东西,换我天天冲你摇尾巴,果然德高望重,学识五车。气死我了!
素霓的行为,基本符合五岁小孩儿的逻辑,我要我要,不给我,我跟你换,你不跟我换,我打你。基本上这也符合国家行为的逻辑。这就是生命的原始逻辑,其它逻辑都是用和平方式达到同样效果的衍生规则。
素霓想,这师叔是什么玩意儿啊,连我文殊师叔欺负我,我师父还生气呢,你算老几啊?还不能插嘴,你说啥我得听啥,你是不是把自己当天上地下唯一主宰了?昊天都没你威风,真不知自己几两重,撒泡尿照照行不?
然而,师父确实说让他听话了。
素霓憋气窝火又不知如何是好。
吕尚的感觉是,这小孩儿来自蛮夷之邦,完全不知礼节。不过,好在还有教化可能,训他几句他还听。
素霓再叫云程:“接收器还在惊弦身体里,我去取出来,能不能修一下?”
云程想了想:“听你说的意思,吕尚只是刷掉了接收器上的数据,如果能够重新引导装系统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素霓道:“那我取出来,你还给北冥,让他们再给惊弦找个身体吧。”
云程很不乐意地同意了:“我问一下吧。”
这事,叶光纪倒是立刻就答应了,这种接收器,他们存货不多,都不是多少钱的问题,而是数量有限,有钱也买不到。你拿一只这种接收器过来,要换什么条件你就说。至于叶光纪为啥不自己去把接收器捡回来,这正是他最憋屈之处,他不敢。
暗中整霍紫虚的弟子是一回事,公开挑明爷就要是监视你们,他没这个胆。所以设备被人用强磁刷成砖头了,他只能当没这回事。
现在有人要给他送回来,换惊弦一个身体,这交易划算。
云程回复素霓:“可以,找到了交给我,惊弦的肉体已在培养中。”
素霓问:“肯定吗?我能见到惊弦吗?”
云程不悦:“反正叶光纪是答应了,至于说话算不算数,我就保证不了了。你要是信不过,只能是不还他接收器,别的办法没有。”
素霓默默去挖坟。好在惊弦只是平民,小山坡上家族坟地,无人看守,埋得也不深。
至于素霓看到已经变形肿胀的尸体,以及亲手切开尸体的脑子是一件多么黑暗可怕的事,我们就不细述了,那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也不是对青少年良好的教育,然而在当时,小朋友打猎杀死小动物也很平常,血淋淋开膛剥皮,你想吃你就得干。没人照顾他们幼小的心灵,他们的心灵就不幼小。
素霓同云程约好见面地点,心底无私天地宽,大模大样就过去了。他没觉得他在做坏事啊,他觉得我做的都是应该做的都是好事,为啥怕人知道,又为啥有人要知道呢?
云程一看素霓身后有人,确切说雷达上有两个黑点正在高速向他靠近,他就默默地躲开了:“素霓,有人跟着你。”
素霓当即一个调头,五秒钟后迎面正撞上吕尚开的车,面无表情的小朋友,冷冷看着吕尚:“师叔,一个人出来看风景?”
吕尚当即感觉一股寒流:“有人知道我出来了。”
素霓纳闷:“这话是啥意思?”不过他没问吕尚,他问的云程,云程叹气:“意思是说,你要杀了他,会被查出来的。”
素霓愁眉苦脸地看着吕尚,完全不明白这小老头为啥要跟我较劲呢?我没招他没惹他,不但没惹,他杀了我朋友,我都没杀他,他为啥要这样对我呢?
本来素霓是何等心胸宽广的人物啊,见谁不爽就打一架,打完了互相聊聊,又觉得你也挺不错的啊,咱们还是好朋友,放眼望去,满世界都是大好人。自从被教导了礼貌与听话之后,他就经常觉得胸口憋闷,忽然间感受到某些人好象没啥大过失,但是我一见他就想弄死他。
素霓很想拿枪尖在吕尚窗子上戳一下,然后,他出气了,就可以继续同吕尚坦率地交换下意见,然后没准就能互相觉得对方还不错了。
然而,他答应过要乖乖听话,他只是默默地拐个弯,从吕尚身边走开了。
吕尚就呆在那儿,我还跟不跟了?
吕尚追上去:“你拿了接收器要干什么?”
素霓看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吕尚道:“你只是个孩子,不得行动自专,有什么事都应禀告师门。”
素霓淡淡地:“师叔,我要去小便,小便完了再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