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小糯米团子睡着了,阮小纬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冷宫。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离开,那一整晚都担忧不已的小太监已经嗖的一声蹿进了小主子的房间。
朦胧的月光从窗子里洒进来。
小太监颤巍巍的双手轻轻解开小主子的裤子,看见那原本柔嫩的双腿间一片红肿,红色的血濡湿了裤子,小太监不停地抽泣。
欣儿呼了一口气,勉强说到,“不碍事的。”
冷宫里没有药,小太监只能用干净的布帛给小主子擦身体。可是不管他怎么擦拭,那血水依然汩汩渗出,小太监脸色越来越白,急得满头大汗。
“你怕什么?以前不是没有过。”欣儿满脸的冷汗,痛得声音都在发抖。那个该死的男人已经越来越变态了,这次的伤比任何一次都严重。欣儿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浑身忽冷忽热,他哑着嗓子吩咐,“我睡一会儿。”
从冷宫回来后,阮小纬就坐在桌前,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被人突兀地拉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囫囵个儿地转了几圈,紧接着他听见宇文焘失控的吼声,“阮阮你哪里伤着了?哪里!”
阮小纬有些呆,他刚刚沉浸在与眼前人的国仇家恨中,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猛然看到这人有点发蒙。
这看在心急如焚的男人眼里简直要命!宇文焘三下五除二脱光了阮阮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这儿摸摸那儿看看。
“你发什么疯!”冷飕飕的感觉将阮小纬的神智拉了回来,他恶狠狠地吼道,一边想把衣服捡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拉住,“你真的没有哪里伤着了?”
“我好端端的待在宫里谁能伤得了我?”尽管心里的恨惊涛骇浪,但阮小纬明白自己不能露出半点端倪。他突然觉得悲凉,曾经身居九五之位,他都没有如今这般小心翼翼。
宇文焘这才松了一口气,打横将人抱起送到被子里,然后转回身捡起地上的裤子递到阮阮面前,“那这血哪里来的?”
阮小纬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裤子,他看见裤子的膝盖处有一大片濡湿的痕迹,阮小纬脸色一变,瞪着眼睛问宇文焘,“你说这是血?”
“不错,你闻闻看,上面有血腥味,你今天去了哪里?怎么会有这东西?”宇文焘已经检查过了,阮阮的膝盖连一块皮都没有擦破,这血显然不是阮阮的。脑子里快速地闪过某些思绪,宇文焘脸色有点沉。
阮小纬低下头,声音有些抖,“我也不知道,今天就在院子里走了走,可能是在哪里蹭上了,我没注意。”
宇文焘看着阮阮的头,阮阮有一头美丽的发,摸起来柔顺软和。他看着眼前拼命掩饰的人,脸色更沉了。
阮小纬猛然一惊,他怎么会睡着了?惊慌地睁开眼,阮小纬转头看身边,惊讶地发现,那个男人居然不在!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这才发现男人靠在桌旁睡着了,桌子上点着一盏小油灯,灯光很暗,男人面前摊着一页书卷。他已经没有功夫去纠结男人怎么会在桌子边上睡着了,他现在整颗心都在小糯米团子身上。很显然,那血是小糯米团子的!再回想今天在冷宫时小太监的反应,一定是小糯米团子出了事!可是为了不让他担心,小糯米团子一直硬生生地忍着,还笑着叫他大大,告诉他欣儿会保护他。
欣儿,我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偷跑去冷宫很冒险,但是阮小纬已经顾不得了。他轻手轻脚地起来,垫着脚尖走到柜子旁,他记得宇文焘所有的膏药都放在这里面,光太暗,他没办法仔细分辨,再说他也无法分辨,因为压根儿不知道欣儿哪里受了伤,是外伤还是内伤,只好小心翼翼地将手能摸到的瓶瓶罐罐都晒到衣服里。大冬的夜里,阮小纬竟然浑身冒汗,他走到窗边,再次确定桌上的人没有醒后将手搭上了冰冷的窗棂,阮小纬顿了顿,转头看着睡在桌边的男人,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懊恼,最终阮小纬还是默默地走回床边,伸手拿起兽毯给男人披上了。然后才轻轻地从窗户上翻了出去,衣服里的瓶瓶罐罐不小心撞到一起,发出咣当的几声响,吓得阮小纬差点腿软地跪在地上。转头看了男人一眼,发现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阮小纬这才松了一口气,快速往宇虎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原本睡着的人抬起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窗棂,满布老茧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身上的兽毯,整个人却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夜半三更被挖起来,宇虎并没有不耐烦,只是抱住阮小纬的腰,几个起落往冷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