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怎么可能是三个月?就算要算,也该是四个多月了才对。
克顺实在不忍心看主子这个模样,只好放软了声音道,“主子别想了,左右这个孩子马上就要流掉了,主子先躺下吧,待会儿只会更不舒服。”
“你给我说清楚!”阮小纬狠狠地看着克顺,“快说!”尾音轻轻颤抖。
“主子三个月前不是帮忙蓝楸瑛找他那个弟弟吗?后来是殿下将主子带回来的,虽然不是我给主子打理的,但当时的情况一看便知,主子是、是——”克顺咬咬牙,他实在不可能将那些不好的字眼用在自己最敬爱的主子身上,“主子是着了别人的道了!那天主子不小心昏倒,太子殿下唤御医来诊,御医说主子您,您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阮小纬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怎么会这样?他知道自己脏了,但没想到竟然脏得这么彻底,如果原本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他和太子的关系不会变得无可挽回,那么现在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即使这个孩子流掉了,也会时刻提醒他,他已经是个脏了的人,他根本就配不上堂堂太子。“呃!”腹中一阵绞痛,让阮小纬不觉颤了颤,他似乎听到孩子流失的声音了,虽然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个耻辱,但到底是自己身上的肉,莫名其妙地就要消失了,他觉得心口梗得厉害。
“主子。”克顺声音微微颤抖,“主子还是躺下来吧,很快就好。”
“滚出去!”阮小纬低声吼道,“我不想见到你!滚!”
“主子!”克顺难得地急了,主子眼下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走!
主仆俩正胶着不下,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罗旭站在门口,身旁是风采卓然的太子殿下。
阮小纬第一个反应是把自己缩起来,他没有触碰过爱情,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这么磨人的事情,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眼前这人。
太子殿下看克顺的那一眼让克顺觉得腿肚子都抽筋了,险些站不稳,但是他还晓得自己为人属下应该尽忠职守,斗胆挡在了正走过来的殿下面前,“殿下,主子不舒服,还请殿下恕罪,让主子好生休息。”
宇文焘充耳不闻,走到床前,罗旭快步上前来,将克顺拖到一边。宇文焘在床沿坐下,伸手摸着眼前人的发顶,“是不是很难受?”声音低沉温柔。阮小纬整个人一震,不觉又将自己缩得更小了一点。
宇文焘伸手握住眼前人双膝,不顾这人抗拒将人拉到怀里,下一刻,大手就抚上了这人的腹部,轻柔地按压起来。
阮小纬浑身一僵,连声音都在发颤也没发觉,“你、你干什么?”
“嘘,别说话,我给你揉揉,你会舒服一点。”宇文焘前世风流惯了,自认不是个会负责任的好男人,可是看见这人脆弱的模样他只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也许之前他还能告诉自己是因为这人长了一张和阮阮一模一样的脸,可自打知道他怀了自己的孩子,宇文焘就突然发现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了怀里这人竟然忘记了他最重要的事情,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想过怎么回去了。心里有些懊恼,还有对阮阮满满的歉意,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住对这人的感情了。宇文焘叹了一口气,轻声问,“舒服点了吗?”
阮小纬太紧张了,压根儿忘了肚子不舒服这回事儿,眼下被问,才突然发现,刚刚要命的绞痛已经缓下去了,腹部升起一阵温暖的感觉,想到克顺刚给他喝的药,阮小纬脸色一白,不自觉地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腕,“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克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一切都是属下的主意,与主子无关,殿下要处罚就处罚属下吧!”克顺之所以下定决心除掉主子肚子里的孩子,除了不忍主子难过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总觉得太子殿下不安好心,面对主子怀孕的事竟然那般宠辱不惊。主子和殿下那日发生的事,作为主子最亲近的人,克顺是多少知道一点的。太子殿下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有了别人的孩子,竟然没有愤怒,这本身已经很奇怪了,他只能想到殿下或许是想利用他们主子这个念头,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主子,哪怕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不行!
“哼!”回答克顺的是太子殿下一声冷哼,太子脱靴上塌,将太师大人抱在怀里,冷声道,“滚出去!”
克顺浑浑噩噩地被罗旭拖了出去,罗旭关上门后转身对克顺无奈地道,“你啊,真是糊涂,怎么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事!若不是太子殿下仁慈,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丢的!”这些日子以来,罗旭看着太子殿下的变化,对这个年少的主子已经越来越信服,他压根儿不敢想象捻太子虎须是多么严重的事,老实说,他刚才心都揪起来,就怕殿下一个下令让他抓了眼前这人。虽然他们交往不深,但是他一直对太师身边这位遇事冷静为人谦和的书童很是敬佩,不希望他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