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到了什么的林太妃心中忽然浮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萧应瑄忽而轻笑,神色猛地一沉,
他对着门外冷喝:“来人!”
两条黑影无声无息地走来。林太妃本能感觉到了危机。她急促尖叫起来:“你想干什么?”
萧应瑄冷酷的俊脸上没有一点波动:“还能做什么?送母亲该去的地方罢了。在我大事成之前就不得不委屈母亲了。”
两条黑影一左一右拉住死命挣扎的林太妃。
他们力道很大,扯得林太妃痛呼连连。
“你……你放开我!”林太妃色厉内荏尖叫:“我不回去!我要在京城!我不会去哪个鸟不拉屎的皇陵,我不去!”
萧应瑄眸色沉沉对黑影使了个眼色。
两条黑影一左一右,一人掰开林太妃的嘴,另一人将一包不知什么东西灌了下去。林太妃死命挣扎。
她惊恐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痛苦。
她想要呕出。可是那两条黑影仿佛做惯了这事,将她下颌一拆。林太妃的嘴巴就脱了臼。她不得不痛苦捂住嘴,荷荷做声。
她死死盯着头顶上方的萧应瑄。不甘、怨毒、震惊……无数的情绪从眼中流露出来。
可是头顶上那张脸的主人——她这辈子引以为傲的儿子,她最完美的杰作,却没有一点点哪怕内疚的神色。
他冷酷地看着她的痛苦,仿佛惩罚的不是自己的生母而是一个被厌弃的棋子。
“你……”林太妃终于痛苦嘶喊,“我是你的母亲!”
萧应瑄轻笑:“是,你是我的母亲,所以我才留你至今。如果你不是我的母亲,你以为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还能活到现在?”
“荷荷!”林太妃的口中只剩下痛苦的呜咽。
萧应瑄柔声道:“母亲,你放心。这药只是让你暂时不会说话而已。你乖乖在皇陵陪我的父皇 ,等到我大事已成了,我就接你回来。到时候你还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而我也将得到属于我的一切。”
他说完哈哈大笑离去,再也不看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林太妃。
……
安如锦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此时天际还是一片漆黑。
天还没亮。
她在禅床上辗转反侧,不知是认床还是心有不安,始终无法安稳入睡。黑暗中有秋荷平稳的呼吸声。
她想了想披衣起身,悄悄走出禅房。
夜风中还有白日未燃尽的禅香,悠悠绵长,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随意慢慢地走,不知不觉中,她又来到临睡前念往生咒的佛堂。佛堂中长明灯依旧亮着,不过再也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她静静看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又一次来到这里。也许临睡前有什么是自己遗漏的?又或是当时的萧应瑄太过奇怪了?
忽然她目光一闪,急忙四处看了下没人,这才悄悄走了过去。
一个瓷瓶孤零零地躺在佛堂神龛的一角。她迅速拿起。是一个羊脂玉做的瓶子。她正要打开,忽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她几乎不假思索把瓷瓶纳入怀中。
“施主还没睡吗?”有两位扫地僧前来礼貌询问。
“嗯。睡不着随意过来看看。”安如锦勉强敷衍道。
两位扫地僧对她礼貌笑了笑,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了。
安如锦等他们走远了,这才摸着怀中的玉瓶。这玉瓶入手温润,质地绝非凡品。
这玉瓶,是萧应瑄无意中落下的。她眸色复杂,捂住玉瓶匆匆离开了佛堂。
天际,夜色渐褪,一抹鱼肚白泛起。
天要亮了。
……
云太妃和安如锦回到宫中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本来早上便要回宫,可是云太妃是虔诚的信徒,这次荣华寺方丈给了不少经文的孤本拓本。
云太妃如获至宝,自是一番研讨。
安如锦奉上的佛香也得到了方丈禅师和几位高鬙的赞许。
方丈禅师道:“静夫人兰心蕙质,做的佛香不同寻常,实在是有心了。”
安如锦道:“方丈禅师若是喜欢,将来我多做点献给方丈禅师和几位高僧。”
方丈禅师赞许点头。他慈和的目光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忽然道:“静夫人年纪轻轻,忧虑却深重,还望多多研读佛经,以解迷困。千万不要因为心结而成心魔,最后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