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父亲却上前一步,大手伸过来一把拎住了她的衣襟,吓得她惊呼起来。
父亲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样,“说!你是不是被哪个坏小子占去便宜了?!”
她惊恐的望着父亲,父亲眼睛里好像要吐出火来,抓着她衣襟的手越来越较力,她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
“她爸!”娘从院里冲出来,死死的按住了父亲的手,“快松开啊,你想勒死阿玉吗?”
父亲狠推她一下子,她才喘过这口气来,父亲的眼睛透着血红,声音低得发哑,“你问问她干了什么好事?”
娘转头看她,她的手按着父亲刚刚勒过的衣襟,眼泪落了下来。
娘瞬间明白了一切,“你……被体育老师……占了便宜?”
她摇摇头。
“那是……那个姓许的?”
她点点头,娘的身体跟着摇了摇。她抬手扶住了娘,娘的泪水落得比她凶。娘先四下里望望,见没人才顿足捶胸起来,“作孽啊……”
那一晚,父亲沉着脸坐在屋里,娘一直哭到天亮,她也眼睁睁的坐了一夜。
天刚亮时,她抹去眼泪走进父母的屋里,“爸,娘,我想和他结婚。”
“做梦!”父亲连跳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翻着眼睛看她,“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索性豁出脸去,“爸,我再不和他结婚,你难道要看着我挺着大肚子上班,要我挺着肚子在厂子里走来走去吗?你不是最在意家里的名声吗?现在怎么又不在……”
父亲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打断了她后面的话。父亲撕心裂肺的吼,“你去挺!我看着,我等着看!”
她捂着脸,觉得父亲是魔鬼,不懂爱情、没有人性的魔鬼!
她从父亲房里跑了出去,跑回自己的屋里。
……
她就这样和父亲僵持了下去,不在家吃饭,也不和父母说话,仿佛她是这个家的一团子空气。
娘总是悄悄的哭,叫阿毛去食堂找她。她也不跟着阿毛回家,总是等到吃完晚饭,实在没什么别处可去,她才蹭着回家。
她曾悄悄的去家私人诊所,大夫给她检查完说她怀孕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她还真是怀孕了。
她不时的轻抚自己的肚子,孩子就是她和他的,她也终于有和他相关的一种联系了。
只是,她孕吐的反应越来越大,车间里开始传出些风言风语来。她也听到些,开始脸上觉得不好看,毕竟一个大姑娘家未婚先孕,全厂也没有一个先例。
后来她又想,她是爱许中天的,这个孩子就是她和许中天爱情的结晶,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样想着,她也就不那么扭捏,不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了。
而车间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开始有意无意的和她拉话,她一概不理。那些男人不死心,开始拿话撩拨她,她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气得脸发白,却拿人家没办法。她还没结婚就有了身孕,从前她那乖巧姑娘的形象早已一去不复返,她现在是厂子人眼里的不正经女人。
她给许中天写了好多封信,许中天收到信很快回了信,说他们要有儿子或女儿了,他让她和父母说,他们要马上结婚,他们要给孩子一个家,为孩子撑起一片幸福的天。
她心中憧憬着,却很为难。她不是没说,不是没闹,可是父亲似铁了心一般始终不同意她和许中天在一起,她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