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让宋子昭来做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但是杨续可是一丝愧意也无,谁叫宋大公子尽在他和秦思俏之间挑事,活该。
秦思俏见宋子昭要跟他们算账,赶紧岔开话题:“快回去把锦盒打开来瞧瞧吧。”
这招十分管用,宋子昭瞬间嘴角上扬,捧着锦盒就往船舱走,刚上到二层,就碰见气喘吁吁的福叔,“啊呀,各位官爷,叫小人好找呀……张……张……”
“张凤醒了是吧!”宋子昭说。
“对对对!小人是来告诉官爷……东西放在……”
“找着啦!”宋子昭将锦盒捧到福叔跟前,“可费了小爷我一番工夫!”
“官爷果真是聪明绝顶!”
“小菜一碟!”宋子昭得意地扯动嘴角,“你去把李义叫到我舱房来。”
“是,官爷,小人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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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昭将锦盒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桌上,“我可打开咯!”
“嗯!”秦思俏和杨续齐声道。
宋子昭将锦盒掀开一条缝,秦思俏好奇地向里边望去,什么还都没看到,却先闻到了一股馥郁的香气,带着一丝清甜,不似花香,却是挾着些果味的芳香甘甜,确如宋子昭所言,令人陶醉……
宋子昭满怀期待地打开锦盒,一块暗红色的砚台呈现在四人眼前,色泽并不鲜亮,玉质看似也不十分温润细腻,但那红色从四周向中心蔓延,由浅到深,虽有些杂絮但层层分明,煞是耐看。
“好香啊!”秦思俏忍不住赞叹道,香气已经溢满整个屋子,和方才那间大通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宋子昭伸手轻触玉石,手指悠悠地滑过砚台边缘,仿若温柔地轻抚少女的脸颊,“这上面雕的应是姜太公钓鱼,雕工精美、技艺不凡,实乃上品……不过……”话锋一转,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不过什么?”秦思俏好奇地问,她可一点门道也看不出来。
“玉质过软,并不适合用做砚台。”杨续开口道,顺手用扇柄在砚台上敲了两下。这暴殄天物的行为惹得宋子昭差点跳起来,秦思俏也是心下一紧,弄坏了可怎么赔啊……
“那为何要做成砚台?”秦思俏不解地问,砚台的观赏价值也不大,难不成是宰相大人喜好文墨?
宋子昭思忖道:“这金香玉的味道与墨香融合必定妙不可言……”
秦思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怎么觉着墨水有些臭呢……”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预料之中地遭到宋子昭的鄙视,杨续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
几人正品头论足,福叔带着李义和王氏来了。
“多谢各位官爷!”李义携王氏说着就跪了下来,“官爷救了小人一家,救了镖局,还找出了害我爹的凶手!小人此前诸多隐瞒,实在惭愧!”
“你们快起身,无需多礼。福叔都同你们说了?”秦思俏问。
“是的,官爷!”李义和王氏站起身,两人都异常激动。
“待飞云号靠岸,张凤便将交由丽城县衙处置……”秦思俏顿了顿道:“他并非有意害死李镖头,如今也是悔不当初。”想到张凤家中的情况,秦思俏心里着实不忍……
“你们快将这金香玉拿走吧。”杨续指了指桌上的锦盒,叮嘱道:“可要小心收好了!”
“是,官爷!”李义同王氏便在宋子昭眼皮子底下把金香玉砚台收进了他们自己怀里。宋子昭一脸不舍,比割了他的肉还要难受。
这时,舱门外一阵骚动,秦思俏正欲出门一探究竟,福叔开口道:“快到丽城码头了。”四人才惊觉已经过了午时,是时候收拾行李准备下船了。
送走福叔和李义三人,秦思俏想起这两天受了宁小雪不少恩惠,还给人添了不少麻烦,遂决定亲自去道谢。走出舱门发现甲板上人山人海,差不多整艘船上的人都聚到了一起,皆凭栏远眺,好似正盼着什么,秦思俏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却只见一望无际的滔滔江水。
“他们在等江神庙。”杨续不知何时站在秦思俏身边,摇着折扇开口道。
“江神庙?”秦思俏从未听说过。
“你看远处那座山。”
秦思俏顺着杨续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了,那是什么山?”
“那是南山,南山的最高峰叫做落神峰,直插云霄,蔚为壮观,半山腰上有一座古庙,悬于陡壁之上,却并不见栈道石阶,不知何人修建,亦不知修于何时,鬼斧神工不似凡人所为,更加令人惊叹的是,远观落神峰,就如一尊巨大的佛像,那悬庙正位于佛像心口。每当船只行至此处,船上的人不分男女老幼都要前来膜拜、许愿,据说十分灵验,因此称其为江神庙,这座山峰也得名落神峰。”杨续说起来头头是道,神采飞扬,双瞳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渴望之情。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秦思俏歪着脑袋问,心生敬佩。
杨续收回视线,低头看着秦思俏,笑到:“多读书,多闻些墨臭便知道了。”
“……”秦思俏气得扭过头,真是逮着机会就来挖苦她,欺负她就这么有意思么,笑得眼睛都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