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能和他如同从前一样继续往来,谈笑,谁知道迎来的竟然是这样残酷的宣言。她连连后退了三步,脸上红潮尽退,取而代之的的是雪一般的煞白。
突然,她看见了高廷芳身后的清苑公主,顿时提高了声音说:“你骗我,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你知道父皇更宠爱大姐,所以你才对她大献殷勤!我有什么比不上她,你告诉我!”
高廷芳顿时皱起了眉头:“和乐公主,我和清苑公主不过是应八皇子之邀来游园,仅此而已。而且,今日客人并不止我们两个。”
“游园?呵,说得好听!我知道还有韦钰,但他不是早就走了?还有你妹妹江陵郡主,她难道不是也盼着你娶个大唐公主,将来给南平撑腰?容侯苏玉欢成日里对你惟命是从,承谨也是一样,谁敢不给你们提供方便?”和乐公主越说越是恼怒,那原本秀美的五官都几乎扭曲了。
“荒谬!”高廷芳猛然打断了和乐公主的话,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丁点温度,“我高廷芳还不用卖了自己给南平找靠山!还请公主放尊重一些,不要说些没有根据的话。正旦大朝日,我高廷芳既然曾经在含元殿上说过绝不肖想大唐公主的话,那么,我就不会出尔反尔!”
承谨对和乐公主不熟悉,唯一的一次接触,还是在颖王府清苑公主的生辰宴上,和乐公主大惊小怪地说差点以为是见着鬼了,而后又上前拉他,口口声声都说是吓着了,第一印象就绝对谈不上好。因此,刚刚她突然冲上前的时候,承谨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可此时此刻,听到和乐公主的质问和高廷芳的回答,他终于忍不住了。
“四姐,大姐和高大哥都是我厚颜请来的客人,今天他们两个总共也没说几句话,你怎么能说这样出口伤人?”
和乐公主听到高廷芳重提正月初一大朝会的旧事时,终于脑袋清醒了一些,可此时此刻承谨这话,却不由勾起了她心头旧怒。想当初在颖王府参加清苑公主的生辰宴时,她就曾经因为高廷芳的劝说下向清苑公主道歉,可现在想想,她那时候的预感哪里有半点错误?分明高廷芳早就倾慕清苑公主,那时候对她说的话不过是托词而已!
想到那时候清苑公主就假惺惺对承谨示好,她一时连承谨也恨上了,干脆就对其怒目以示:“用不着你来做好人,你还没那个资格!高廷芳,你不用口是心非,你会有报应的,父皇迟早有一天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撂下这话,和乐公主顿时转身就走,可她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只见一人飞也似地打马过来,在距离她十几步远处勒马停下,随即滚鞍下马一溜烟跑上前。看到对方身穿内侍服色,她原本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的,可万万没想到那个内侍竟然对她熟视无睹,直接从她身边冲了过去。她本就心头怒火高炽,此时立刻忿然转过身来,就只见那人快步来到高廷芳等人跟前,却是对众人一一深深躬身。
“奴婢去了狮子园才知道世子殿下在这里。皇上召见,还请您进宫一趟。”
高廷芳仿佛没看见和乐公主已经转头看着这里,直截了当地问道:“只有我?可知道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那内侍瞧了一眼满脸紧张的承谨和苏玉欢,镇定自若的江陵郡主,皱眉沉思的清苑公主,他就赔笑说道:“奴婢只听谢公公说了一句,是为了秦王殿下开府的事。除了您之外,皇上还召见了彭城侯纪云霄,韦钰韦公子。”
高廷芳顿时错愕难当。皇帝册封承谨为秦王的心意非常坚决,他是之前就知道的。然而,他和韦钰都和承谨有旧,为承谨开府的事情宣召他和韦钰,那自然不足为奇,可为什么还要拖上一个完全是局外人的纪云霄?就算纪云霄的身边还埋藏着一个隐而不露的李承,可纪云霄的性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以这家伙连凉王承诚都不放在心里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服气承谨?
可这些问题他只能藏在心里。他轻轻点了点头,旋即侧头看了一眼承谨,这才对那内侍问道:“皇上可还有宣召八皇子?”
知道曾经冷落深宫无人知的八皇子如今就要飞黄腾达了,那内侍哪里敢怠慢,立时满脸堆笑地说:“这是八皇子的大事,皇上许是回头就要召见的。奴婢出来时,皇上已经读了八皇子的辞谢表,似乎心情很好……对了,奴婢都忘了,得先向八皇子殿下道喜!”
说到这里,他就利索地跪下给承谨磕了个头。看这奴颜婢膝的举动,哪里能看出往日宫里人对承谨的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