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根本就是皇命在身,否则他怎敢用羽林军围了秦王府?卑职只是希望秦王殿下不要冲动,先打听清楚事情原委始末再做决断。公主,高大人为人我们也是有数的,可韦大将军带着我们出生入死,请恕我们难以相信他是会陷害人的卑劣小人。”
黄轨见孟宪这么说,慌忙也上前说道:“没错,我们拦着秦王,不是为了别的,只希望殿下能冷静一下,别让奸邪小人有机可趁!”
谁是奸邪小人!
承谨张口就想怒斥,可肩膀上一下子压了清苑公主的一双手,他顿时沉默了下来。下一刻,他就只听清苑公主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无非是想拦着秦王殿下去见韦钰,免得他们二人再起冲突,你们夹在中间难做。”
见众人之中,几个彪形大汉的脸色刷的红了,清苑公主便冷笑了一声:“你们以为,我和承谨愿意和韦钰冲突?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当韦家是娘家,却一直都把韦钰当成亲人,承谨就更不用说了,他当年在观文殿坐井观天的时候,认识的第一个外人就是韦钰!”
说到这里,她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连事先知会一声都没有,就那样对高大哥!”
她一把拉住承谨的手,不容置疑地说:“回秦王府,击鼓聚齐王府官议事!”
承谨只觉得自己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立时点点头应道:“好!”
眼见清苑公主吩咐杜至带了承谨骑马,疏影和洛阳在两旁护持,自己也翻身上了马背,随即毫不留恋地一马当先疾驰离去,孟宪和黄轨全都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仿佛整个人头顶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作为翊卫府如今硕果仅存的两员虎贲,他们把其他将卒赶了回去,旋即往回走时,却是彼此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谁都没有提出,要去求见韦钰,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韦钰从来就不是会告诉你为什么的人,他只会明明白白告诉你,怎么做!
当清苑公主带着承谨以及洛阳杜至和疏影回到秦王府,立时击鼓聚集王府官的时候,今日这一系列事情的经过,也犹如旋风一般,在朝中迅速传开。刑部尚书薛朝几乎为之失语,召来都官郎中房世美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凌厉的质问。
“我让你带给秦王殿下和高廷芳的话,你没有转达吗?”
房世美冷汗涔涔,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我自然是原话说了,但就算秦王殿下和高大人听进去了,显然,韦大将军动作如此之快,如此凌厉,谁都没想到……”
薛朝这才苦笑了一声,知道自己这脾气发得毫无来由。他往后一靠,喃喃自语道:“不知道这是不是皇上想看到的……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若是一直这样伤下去,伤的是我大唐的元气!北伐需要韦钰,这大唐的未来需要秦王,为何要自毁长城?”
紫宸殿中,皇帝在韦钰亲自过来禀报过后,就一直枯坐沉默着。谢瑞等得心焦而又不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等到了皇帝的吩咐:“你去告诉尹雄,让他去一趟大理寺天牢,见一见高廷芳,看看他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谢瑞慌忙躬身答应。而接下来的几句话,却让他浑身几乎绷紧。
“然后让尹雄去一趟秦王府,申饬一下承谨,让他不要胡闹。韦钰素来公正明允,不会随随便便就给人定罪,等查清楚了,自然会还高廷芳一个公道。”
这到底是想要压制承谨,还是进一步撩拨承谨的神经?那毕竟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骤然之间最亲近的两个人竟是如此反目成仇,他怎么受得了?
尽管心下异常不安,但谢瑞还是硬着头皮答应,而后匆匆出了紫宸殿,赶往曜仪城。当他一路来到了尹雄那间极其阴森的屋子,看到那张银假面,他竟不由得先打了个寒噤,随即才小心翼翼说出了皇帝的吩咐。
“谢公公请向皇上复命,我知道了。”
见谢瑞满脸微妙地离去,张虎臣走到墙边,解下佩刀扣在腰带上,森然的银假面上看不出丝毫表情波动,但他的眼神却冷得可怕。
在没有这样的圣命之前,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方才按捺住没有去大理寺把高廷芳抢出来,可现在,他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走这一趟了。然而他现在最想做的,还是把这把刀架在韦钰的脖子上,质问这个世子殿下曾经最好的挚友缘何如此心狠手辣!
张虎臣并不知道,当自己匆匆离开曜仪城之后,圆璧城中,韦钰已是悄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