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和宇一边大喊一边后退,但是很快就顿住了。
细长的刀刃已经抵在了刁和宇的脖子上,他隐约觉得一痛,只看见几滴鲜红的血珠汇入雨水之中,一同落向地面。
身后的人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脑勺压低声音开口:“唉,就你聪明,一张嘴叭叭的。”
“是韩先生吧。”任世景终于镇定下来,眼神微微闪烁,“我听上面的人说起过您。”
“哦?我应该说句‘荣幸之至’吗?”韩越脸上少见的一派严肃。
“这有点奇怪……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呢?”任世景盯着他提问。
“你不是自我感觉聪明得很吗?那自己琢磨去呗。”韩越用下巴指了指另一边倒下的宗长泾,“那边那个应该算是你在颛顼时的上司吧?我看你对他的死也没什么感觉嘛……不对,他还活着的时候,你看他就像看傻子似的。”
“您的眼神儿不错。”任世景一脸的假笑,“其实我已经忍耐这个只有张嘴支使别人的本事的上司很久了,这么说我还该谢谢您呢。不过,在侍奉各方面根本比不过自己的上级这一点上,我们俩是不是还挺有共同话题可以谈谈的?”
“你是说凌夙诚?”韩越挑了挑眉,似乎是被逗乐了,“虽然我很高兴你可以这么真诚地夸我……但是,先不提我头上的这位小老大,单单是把我和你比,你也太侮辱我了吧?”
任世景的脸色略微一变,还是强撑出笑脸回答到:“或许我确实还不够格和您这种‘传说人物’相提并论。不过既然您此时此刻会独自出现在这里,倒是让我这个后辈有些浮想联翩了。”
“想吧想吧,要不要我多给你时间再琢磨琢磨?”韩越自然乐于拖延。
“还是不了。”任世景面色转冷,高大的身躯颇有威势,“说不定我此时离功勋就只差一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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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同样结成三人一组的敌人从树底经过,挂在半空的元岁努力地想把自己挤得再扁一点。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对方领头的人比她想得要更加聪明一点。原本不算多的人手,那人却大胆地以绕树林一周的阵型拆开,硬是把所有人都包围在了里边。
这或许就是莫允涵所说的“新的队伍”。看来对方是下足了血本要让出门执行任务的二组团灭。
背上的凌夙诚依旧昏迷不醒。元岁捏着他的肩膀轻轻晃了一下,他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真是的……一到关键时刻果然还是靠不住。”她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几句。
她倒不是指望凌夙诚能够在醒来之后立刻振作带来奇迹,只是希望他能够稍微出声跟她说说话而已。如果不是从他身上传来的高热恰到好处的让元岁觉得稍微温暖了一点,她简直会产生这家伙已经咽气了的错觉。
而这个错觉实在是糟透了。
结果真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还是抱着希望可以依靠旁人。元岁复杂地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来又在发带上捋了捋,低声说到:“……给个面子,保佑一下我呀。”
赌一把吧。她用力地咬着嘴唇,暂时将凌夙诚挂在树上,往手枪里填充了最后的几粒子弹。
如果对方之中有一个听力超常的人,开枪无疑会彻底暴露自己的位置,引火上身。元岁略微抖着手朝底下瞄了一会儿,随后还是放弃了。
最稳妥的办法,果然还是冷兵器……可以同时干掉下面三个人的冷兵器!
作为一个曾在一班吊车尾的学生,她的“功夫”自然不可能像是凌夙诚或者韩越那样拿得出手。好在她的冷兵器召之即来,且攻击范围更加广阔。
总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啊。
元岁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骤降到三人身后。
仿佛在执行最古老的绞刑。她目送着三人挣扎着被吊上半空。
这个只有逃命时最好使的天赋是来自她那位不长命的父亲最后的礼物。当她觉醒这个能力的时候,头一次体会到了课本中“悲喜交加”的含义。
其中有一个明显比其他人挣扎的厉害,半晌后居然缓缓开始浮空。
没给对手翻盘的机会,早早等在背后的元岁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电光一闪,距离极近的雷声吵得她眯了一下眼睛。
虽然多少担忧着自己会落得“天打雷劈”这种滑稽的死法,但没有比这更好的掩护了。元岁贴着那人的胸口连开两枪,随后将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放回地面。
“虽然阴损,但是你交给我的方法确实好用。”元岁抬起头,让雨水放肆地冲刷全身,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