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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白锦仍旧在安睡,周越却不得不起床了。
前厅,已经有几位兴师问罪的白公子等着他了。
“小七人呢?”
周越一露面,白溪迎面就是严厉的质问声,恍然周越并不是白家的姑爷,而是仇人。
周越拱手施礼,恭声道:“三哥,六哥。”
白溪的脸色顿时有些僵硬,俗话说伸手不打笑面人。这越郡王笑的这样谦卑,又唤了自己一声六哥,这让他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接着质问。
但白家三公子可就没有这样好糊弄了。
“越郡王难道不应该给白家一个交代吗?”
周越心头微动,都说白家三公子人如其名,温润如玉,从来都是谦谦公子进退有礼。可他现在一说话,却让他感到一股在昨日在皇帝面前都没有的压力。
这样的压力让他明白,白家是真的将白锦当做了掌上明珠,无条件的护短,无条件的宠爱。
“就是,别以为皇家子弟就了不起。若非听闻小七已经没有大碍,本公子必然将越王府夷为平地。”
“六弟!”白润呵斥道。
“三哥先坐吧。”周越让出上首,转头对着白溪道:“六哥也坐吧。”
“哼!”
“祖母的身子还好吗?”
“这些就不劳烦越王殿下操心了,白家还没有沦落到奉养不起祖母的地步。”
周越喉口一睹,白润语气并不威严,但是话里话外都难掩对他的排斥。“暖儿她,昨日便已经醒过来。杜叔说……”
“毒医杜二?!”白溪脸上满是讶异。
“让越王殿下见笑了,家弟性情跳脱。”说完狠狠的瞪了白溪一眼。
“杜叔说,暖儿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只是,可能会痴……痴傻。”话音落出,周越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对着皇帝可以问心无愧,那是因为皇帝和他是五十里笑不了一百里,对白锦的受伤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对着白家的公子,他却是真的问心有愧。
白润的拳头已经握了起来。
“能治好吗?”
“不知道。”
“六弟,三叔还有多久回来?”
白溪的脸色终于不再嘻嘻哈哈,“今日收到消息,父母亲他们可能还得半个多月。”
白润静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越王,我们会将小七带回家。”半个月太长,他无法放心将妹妹放在这样的地方。
“杜叔晌午就可以回来王府,所以……”
“越王殿下以为我还会信你吗?”白润勾着嘴角,鄙夷的目光再也不加掩藏。
“我……”周越想做出保证,但好像白润根本不会相信他。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荒乱的嘈杂声。
周越的脸色顿时大变,他在这,那么能让下人这样惊惶的也只有……登时,他也顾不上和白润两人解释一声,便拔腿朝着后院奔跑而去。
满地的碎瓷,四散的首饰,周越的视线落在院子里跪在地上发抖的侍女侍从身上,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止。
直到屋子里传出压抑着的哭声,他才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暖儿。”周越飞跃进屋,焦急的喊了一声。
“小哥哥。”白锦泪眼婆娑,正被木丹牢牢抱在床上,挣扎着就要往床下爬过去。
周越心头要化成一摊软水了,“暖儿乖,乖。别怕,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