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执黑吧。”
“无所谓,黑白皆可。”
苏郁岐在云渊的身旁坐下,双手抱胸,闲适地看着两人一黑一白你来我往,不大会儿工夫,已经下了十几手棋。
苏郁岐纵然棋力算不得极强,但在寻常高手中也已算得上是佼佼者,尤其她观棋的本事犹胜下棋的本事,这也得益于陈垓和祁云湘两个都是爱棋的,她打小被迫做他两个的裁判,观过的棋不知其几。
那位灵云子的棋力倒出乎她的意料,很有些凌厉霸道,反倒是云渊不紧不慢,棋路很是温和。
几十手过后,两人仍是势均力敌,难分伯仲,只是,那灵云子的额角已经见了汗珠,摸过的棋子也沾着些汗水。
下棋之人切忌乱了心神,一旦心神乱了,离输棋也就不远了,灵云子这模样,分明就是心慌的表现。大约他是没料到,坐在对面的年轻人棋力竟高至如斯!
苏郁岐眼角余光观察着这两人,小半个时辰之后,云渊依旧是从容,淡定,灵云子的额角汗如雨下,连后背都被汗湿透了,手心的汗也更多了,可是棋面上,似乎灵云子还占了些上风。
苏郁岐有些搞不懂,不时地看看云渊,又看看灵云子,却只见从容的继续从容,汗流浃背的继续汗流浃背。
又半个时辰之后,云渊忽然将白子扔回棋罐子里,拍打了拍打双手,道:“劳兄弟,不好意思,可怕要令你破财了。我输了。”
庄家和那灵云子已经开始庆祝了,庄家喜笑颜开地拿着那张万两金子的票据,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苏郁岐却是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看也没看那庄家和灵云子一眼,反而嘴角一挑,笑看着云渊,道:“不过是万金,能交到云兄这个朋友,也是值得的。对了,云兄有没有一百两?”
“一百两没有,不过,还有几片金叶子,我出来的时候我的妹妹硬塞在我腰包里的。”云渊从腰包里摸出几片金叶子,搁在桌上,“这些抵百两白银绰绰有余。”
“先借用了。”苏郁岐将金叶子递给原一,道:“把你身上赢来的银票一起给菁菁姑娘。”
原一什么也没有问,将银票和金叶子一起呈到菁菁的面前,道:“请姑娘查收。”
菁菁尚自发呆,木讷地接了银票和金叶子,看着苏郁岐,没有说出半句话。
苏郁岐却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着菁菁深深一揖,道:“请菁菁姑娘原谅我。”
豪输一万金,却连眼都没眨一下,菁菁姑娘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视钱财如粪土的人,不由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还是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原一道:“既然得了银子,我家小主人也道了歉,你们还不走?”
鸨母心知这里的人都不是她们惹得起的,忙扯着菁菁的胳膊,跟在座的道了声“打扰”,赶紧溜了。
苏郁岐仍旧将她那只佩玉解了下来,道:“这块佩玉,乃是上古暖玉,价值连城,今日就给云兄抵了赌资吧。我身上实在没有带钱。”
云渊道:“区区一万金而已,就当我结交你这个朋友了,玉佩你还是收起来吧。”
苏郁岐道:“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云兄还是收着把,不然我会心有不安的。”
云渊见实在拗不过苏郁岐,只能道:“那,愚兄就却之不恭了。”
苏郁岐十分高兴:“这才是好兄弟嘛……不过,我和你攀兄弟,会不会有点高攀不上啊?”
“劳兄弟这是说哪里话啊?英雄不问出处,兄弟也不论贵贱,能认识你这么豪爽的小兄弟,是我的幸运。”
“那好,我们借一步说话,这个地方太腌臜了。”苏郁岐将玉佩拍在云渊的手上,“走啦。”
这位叫劳恣的小朋友性子如此欢脱,着实可爱,云渊不禁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笑着跟了上去。
不过,劳恣……老子,这应该不是真名吧?
不是真名……这倒令人寻味了。
三个人出了赌局,苏郁岐提议道:“不如找个雅致点的酒家,去喝酒吧。正好我也没有吃饭。”
“好。”云渊笑笑。
在街市上晃了一圈,却没找到一家酒家符合苏郁岐对雅致的要求,苏郁岐不禁道:“这镇上的人也他妈的太好赌了,钱是不是全送去赌局了?为什么有那样奢华的赌局,却没有一家像样的酒家?”
云渊好笑道:“可能,是你对像样这两个字的要求太高了。我倒觉得,这沿街的几家酒楼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