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感耻辱的庚戌之变,作为解围的条件,南朝答应开马市——官方设立边贸市场。经此事变,南朝不惜代价,加固长城,扩充守军,蓟镇防御委实今非昔比了,俺答汗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
“汗爷,自那个叫高拱的大臣被逐出朝廷,南朝还是嘉靖老儿时代的那套招数。”赵全很是自信地说,“目下隆庆新君不愿理事,徐阶执掌朝纲,他的北边防御方略,与当年严嵩的套路是一样的,但有了庚戌围城的教训,不使我大军突破蓟镇、威胁京师是底线。除非汗爷有把握可以一举推翻朝廷,否则不宜触碰南朝的底线。”
俺答汗点头,说:“薛禅,那你有何妙策,痛痛快快说出来嘛!”
“汗爷,声东击西,直捣晋中!”赵全以坚定的语气说。
“晋中?”俺答汗问,“有啥味道?”
“此地肥羊良铁,美女如云!”赵全诱惑说。
“肥羊良铁,美女如云?”俺答汗两眼发光,一阵大笑,搓着粗糙的手掌,“既如此,不好得手吧?隆庆朝咱是第一次出手,不能失手嘞!”
“南朝一则蓟镇、一则大同宣府,重兵固守,而晋中兵弱,亭障稀,且去岁我大军已掠应、朔,他们不会料到我大军重入杀胡口,此乃声东击西,出其不意也!”赵全得意地说。
“深入腹地,地形险峻复杂,恐中埋伏。”俺答汗久历沙场,经验丰富,遂不断提出质疑。
“汗爷放心,板升汉人有不少对晋中地形厄塞甚谙熟,可为前导。”赵全回答说。
俺答汗大喜:“喔哈哈哈,薛禅,此计,也只有你这般谙熟地形厄塞,又深知南朝军力部署的内鬼才能提出来啊!”
赵全尴尬一笑:“嘿嘿嘿,汗爷,我赵全对汗爷死心塌地,才会献上此计,汗爷心里当有数啊!”
“有数有数!”俺答汗拍着赵全的肩膀,“若无薛禅赵,就没有土默特的今日!本汗心里明镜似的。辛爱——黄台吉,本汗的长子;脱脱——恰台吉,本汗的义子,薛禅都看到了,连他们都吃薛禅的醋嘞!”
“多谢汗爷垂爱!”赵全感激涕零地说。
“喔哈哈哈!”俺答汗拉住赵全的手,就往外走,“薛禅,你这就到本汗的大帐,画出行军图,组合分袭各地的巴特尔,本汗即照此发令!”又突然想起什么,问,“薛禅,我大军深入腹地,万一南朝的军队合围过来,关门打狗,那该咋办?”
“汗爷放心!”赵全自信地说,“传令黄台吉,令他率军威胁宣府并做佯攻大同状,南朝的军队就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这么些年和他们打交道,汗爷还不知道吗,他们最怕自己守备的地盘被攻破,至于其他,他们才不会顾及呢!是故,我断定,大同、宣府的军队,绝对不会集结南下救援,更不会合围我军!”
俺答汗又是一阵大笑。
赵全咬牙道:“汗爷,此番进军,虽避开蓟镇、也不攻宣府大同城池,但也要有些大动静,给新皇帝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