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宣大总督王崇古也与众不同。”恰台吉说,“晋商在南朝赫赫有名,而王崇古家族就是晋商中魁首。他的父亲王瑶、伯父王现、长兄王崇义,两个姐夫张允龄、沈江都是大商人。商人的脑子里,必是做生意的事,这不正与汗爷的想法暗合吗?朝廷里有高拱,宣大有王崇古,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俺答汗摇摇头。
“汗爷不信?高拱这个人与严嵩、徐阶可都不一样嘞!听说他有句口头禅,叫‘不袭故套’!”恰台吉不因俺答汗摇头而放弃,继续说。
“还有,汗爷,”五奴柱补充道,“那高拱虽不是首相,但谍报皆云,时下南朝是他说了算。汗爷,这,岂不是良机吗?”
“这样打来战去打了几十年,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终归不是法子啊!”恰台吉嘟哝道。
“喔哈哈哈!小子们!”俺答汗一摆手说,“本汗与南朝打交道五十年了,知道他们的内情。这南朝是读书人当家的,读书人是极重气节的,他们对外只知抵抗,不敢言和,本汗甚至怀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和’字。皇帝老儿厉害吧?他想办的事,若是大臣反对,那也是办不成的!何况高拱只是个大臣?即使他想和,也和不得,汉奸的帽子也得把他压死!”
恰台吉又向俺答汗跟前凑了凑,诡秘地说:“汗爷,咱给他送大礼嘛!有了大礼,就好办了。”
“大礼?”俺答汗不解,“咱有啥大礼?”
“赵全!”恰台吉道,“把赵全送给南朝!”
五奴柱也凑过去,道:“南朝对赵全恨之入骨,让他们拿去解解恨,咱们和南朝和解。”
“喔?”俺答汗沉吟着,良久,摇头道,“南朝有句俗语,叫偷鸡不成蚀把米。送回赵全,即是向南朝示弱,既示弱,南朝里那些言官们就得鼓噪征战,以为剪除了咱的翼羽,征战必胜,如此,恐怕连皇帝也阻止不住战马的铁蹄,到时候咱可就抓瞎啦!”
恰台吉露出失望的神情,但仍不愿放弃争取,又道:“汗爷,总可以试探一下嘛!儿愿前往一试。”
“喔哈哈哈!你不怕成了石天爵第二?”俺答汗一笑,“还是想拿本汗的脑袋换银子?”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俺答汗称雄大漠,面对部落炊无釜、衣无帛,必资内地以为用的局面,游骑信使,款塞求贡,不下十余次,词颇恭顺,虽屡遭拒绝,却仍不死心。嘉靖二十一年夏,俺答汗又差石天爵叩关求贡,大同巡抚龙大有把他绑送京城,诡称乃用计擒获以邀功。皇上大喜,升龙为兵部侍郎,并将石天爵处死,传首九边,又悬赏万金求取俺答首级。俺答汗闻讯震怒,率军攻掠朔州,入雁门关,直达太原、汾州,复掠大同镇、平虏卫而回。历时三十四天,共掠十卫三十八州县,抢牛马羊猪二百万头,烧毁房屋八万多间,毁田禾十万顷,杀掳人口二十多万。一听俺答汗提到石天爵,恰台吉、五奴柱无不毛骨悚然,不敢再言。
“喔哈哈哈!”俺答汗又是一阵大笑,“脱脱小儿诶,到底是怕死嘛!以本汗看,你真去求贡,南朝倒不会杀你,但也断不敢答应通贡。”
“那,汗爷,小的就去试试?”恰台吉胆怯地说。
俺答汗摇头,吩咐道:“打探贵州的事,看看里面的套路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