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雅科伯爵士,您真的不应该对雅克船长说那些话。”
“罗德里格斯将军,难道您能容忍那个法兰西小丑在我们面前得意忘形的表演吗?”梳着精美的贵族碎花辫,穿着代表尊崇的礼服,腰间佩着刺剑,两只戴满金戒指的手熟练地挥动刀叉,向盘子里稍冷而带血丝的嫩牛排发起进攻的家伙风度翩翩地朝对方点了点头。
“的确。”另外一个戴着咖啡色三角形贵族帽,洁白的绣花衬衣袖口翻露在薄呢外套上的贵族将军,正眯缝着眼,享用着当地土人的烟草,这种东西被浸泡在加了胡椒和糖块的鸡尾酒里,别有一番奇妙的感觉,“唔,好家伙,真是刺激,只有殖民地才有这样的享受!我亲爱的雅科伯爵士,请别在意那个人了,他始终难以融入到帝国的上层。看到了吗?”
雅科伯斜眼往远处沙龙的一角看了看,随即又充满不屑地继续切食他的牛排,“是的,将军,这位小丑先生正端着两杯酒,尴尬地站在原地,因为他原先准备向菲洛米娜伯爵夫人献殷勤的,可惜她并不买账。”
菲洛米娜在西班牙,可是个上层社会无人不知的名字,她的丈夫死后,她设法使得她的一位秘密情人获得了伯爵名下的资产,其后她安心在殖民地作她的交际花,实际上,这位夫人拥有诸多地产和种植园,在圣胡安,她甚至有自己的庄园和城堡。自从与特立尼达公国的条约履行之后,她就不得不放弃了在古巴的产业,好在现在她又迎来了新欢巴勃罗将军,这位高贵的勋爵新近在乔瓦尼·安德烈亚·多里亚海军上将的帮助下,获得了王室的新任命,亦即担任古巴总督的委任状。
不用说,菲洛米娜伯爵夫人对此的心情如何了,她又怎么会轻易地丢弃旧爱,寻找新欢呢?更别说是对一个法兰西人了即使他长得再英俊潇洒,暂时我们的伯爵夫人还不准备享用他。
雅科伯爵士的形容使得罗德里格斯将军低声地笑起来。事实上,在这个沙龙大厅里,也有许多相似的表情投向可怜的雅克船长他被彻底地孤立了,除了从热那亚前来的安德烈亚将军还很看重他以外,雅克船长的性格和坏脾气已经在无形中为他自己树立了一道深深的人际交往的壕沟。
他脸色涨得通红,看着菲洛米娜伯爵夫人故意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于是他把两杯酒连杯丢入了置物桶中,随后甩手离去。
“那个小丑走了。”罗德里格斯将军悄悄地向雅科伯爵士说道。
“我知道。”后者不动声色地切完了最后一块牛排,将一小杯烈酒一饮而尽,随后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他让我的食欲大减,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舰队司令对他的宠信程度令人吃惊。”
“我想那不过是暂时的利用吧。”雅科伯爵士冷冷一笑,“我的将军,您知道热那亚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我想是为了他们本土的安全吧。”
“没错,他们想要和神圣罗马帝国结盟,而盟约的草案已经放在皇帝的御案前了,什么时候签署它,得看热那亚人究竟愿意为我们做出多少了。”
“是这样,您的消息非常灵通,亲爱的雅科伯爵士。”品酒的将军用手指来回抚动了一下自己的两撇湿乎乎的大胡子,“不过我相信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遇到如此多的麻烦。”
“局势的发展越来越令人担忧了,罗德里格斯将军。”这位矜持的贵族不禁面现愁容,忽然他用餐巾捂住嘴,防备地左右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告诉您一个消息,陛下已经召开两次御前会议,讨论殖民地的情况,我们现在的出路不多了,虽然财政方面还没有发生太大的问题。要知道,两年的战争,而且是距离本土如此遥远的地方……”
“您是说,可能会撤军?”罗德里格斯将军也微微一惊,装作闲谈一般,但却把声音放低了,“我们的舰队不是准备向格林纳达发起进攻吗?”
“那是传言,我的将军。”雅科伯爵士来自帝国权力中枢,比起对方来他的消息更可靠、更准确,也更迅速,“我们的皇帝陛下看来需要一个体面的终结,他也许想和公国签订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绝对不能再有另一个《新墨西哥和约》了!感谢上帝,古巴现在仍在我们的手里!”
罗德里格斯迟迟没有说话,他在盘算着撤军可能会带来的问题。特立尼达公国并不是一个反应迟钝、力量薄弱的老旧国家。相反,这是一个欣欣向荣,人民安居乐业、拥有强大军事实力的国家。在这里进行了两年的战争,让联军越来越感到心寒。对方的补给充足,战舰越来越多,人员装备越来越精良,士兵战斗的激情也如同被添加了柴禾的炉灶,越来越旺盛。纵横欧洲无敌手的西班牙火枪军团,在这里也遇到了不小的挫折。原本,联军司令希望通过进攻“原始蒙昧”的墨西哥人领地,获得谈判的资本,可惜他们失算了。墨西哥王国的强大,简直令人无法逼视!连使用感染疫病而死的人、畜尸体进行细菌战,也没有使对方伤筋动骨,至少巴勃罗勋爵认为,占据墨西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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