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而行动的,因为塞拉弗说过,只要能让彼得和雅克两个人联合担保,他就会按照佛罗伦萨花之圣母大教堂的格式,为特立尼达公国教会出资建造一座世界上最伟大的教堂。
巴托洛梅神甫也跟随在主教的身侧。
教会势力在这两位德高望重的修士的率领下,很快扭转了不利的局面,他们空前团结一致,人人恪守教规洁身自好,以避免更多的流言蜚语。
此外,特立尼达公国教会不但承认“什一税”为不当的捐献,自查自纠了许多内部的贪污腐败分子,还向公国的教育局捐献重金。两位宗教领导者甚至准备按照公爵阁下的指示,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宗教改革。这一切的目的,正如塞拉弗所说,是为了将教会的工作“纯洁化、清白化和永久化”。
“主教大人。”彼得等人一起向蒙特西诺斯低下头颅。
“上帝的荣光与尔等同在。”主教威严地说道,伸手在他们的肩上、头上各自碰触了一下,“我的孩子们,圣诞日弥撒我将会亲自为你们颁赐圣油,愿你们遵循祈祷的训示,恒心不懈地呼求上帝的仁慈,阿门。”
“阿门!”雅克和彼得二人同声回应道。
“有一件事,非你们不可以完成。”蒙特西诺斯和巴托洛梅为避免其他人围观,让几个神职人员在旁边守护着,“为彰显主之荣光,为体现主之恩惠,为坚定信仰,为劝善止恶,为训诫信徒,教会将在下个月开始进行一个大教堂的建设计划,公爵阁下已经同意此事,但首要条件,是需取得你们的协助。”
“协助?”彼得皱着眉头,“您的话令我非常疑惑,我的主教大人。”
“是的。”蒙特西诺斯无可奈何地摊开手,“公爵阁下执意如此,他需要你们两个人为教堂的工程做担保。”
两个将军面面相觑,雅克刚想说话,彼得就已经抢先了,“尊敬的主教大人,这件事请容我们稍稍思考一下,我会很快将此事向教会进行禀报。”
两人深深施礼,蒙特西诺斯和巴托洛梅只能轻轻点了点头,转身之际,巴托洛梅说道:“无论如何,请两位多为数十万的信徒考虑。”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目送两位主教一路被人恭敬行礼着送出大厅,雅克侧过头来,“非常奇怪,侯爵,这件事怎么会要我们来担保?你不觉得找老索巴担保会比我们更合适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雅克。”彼得百思不得其解,他干脆地朝身后打了个手势,“让鲁道夫马上来这里。”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他的副官已经干练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位副官刚刚跟随彼得的时候,军衔不过中尉,而且曾因只会讲德语而被公爵阁下责备。现在,这位中校先生已经精通三门语言了,除了在军事素质方面表现抢眼以外,他的分析处理问题能力也令彼得备感欣慰,数年来,他是唯一一个仍然跟在侯爵跟前的老人。
“坐吧。”
彼得将教会的请求向他进行了一番转述,鲁道夫听后,欠了欠身,“是的,将军,无疑这是公爵阁下带来的另一份考卷。”
“另一份,考卷?”雅克重复着,他的法语带着浓重的法兰西南部地方口音,“请您说的详细一点。”
“好的,将军。”鲁道夫临危正坐,看上去不像在参加一次宴会,而是一次重要的军情分析会议,“侯爵因为为您提供的担保,已经身陷窘境。当**军团、公爵卫队、第2师调动开始之后,围绕着您的身边,已经形成了一个可以吞噬掉任何人的可怕漩涡……”
彼得面色一变,他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众人会意地转移到大厅旁边一间由彼得忠实手下把守的小房间里。
“继续说下去。”
“好的,我相信公爵阁下对此事是不准备保密下去了,因为军队的调动,不可能完全脱离开国防部的眼睛,希达上校的第2师,恐怕完全是为了防止**军团可能的异动而做出的安排,形势在当时可以说一触即发。”
“这件事我并不清楚。”雅克说道,他有些头晕,虽说和塞拉弗疯狂地打了一架,但是背后的其他动作,他完全不知情,甚至也没有想过要去打听。
“侯爵阁下为了拯救您的性命,调动**军团将巴达达里基地的守卫,司令部警备团给缴了械。”
雅克向彼得投去感激的一瞥。
不过彼得并没有任何反应,“说重点,鲁道夫,别絮絮叨叨。”
他的副官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没必要让雅克船长知道那么多的事情这无疑是和公爵阁下的愿望相冲突的!这样一想,他立即觉得浑身一哆嗦,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甚至粘住了后背的衣襟。
“是。”过了半晌,鲁道夫才从那种患得患失中挣脱出来,继续说道,“我的将军,您的冒险虽然获得了成功,公爵阁下也没有对此明确地表达不满,不过从现在看,他的心里还是不无愤怒的。教会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自从美第奇教皇逝世之后,罗马教廷多方出面,要求在公国得到更多的特权,这里面的丑恶勾当肯定也不会缺少公国教会中某些人的影子。在新墨西哥流血周事件发生之后,将军您已经成为教会的眼中钉和肉中刺,教会对您个人的宣传也令人不寒而栗好在最近这一类的声音越来越少,据我分析,是因为公爵阁下大动干戈地对教会产业进行冻结的缘故。”
“冻结教会产业?”雅克面露苦涩的微笑,“也只有这个疯子敢那么做,也许他是个真正的圣徒,六翼天使……”
“他的蓝眼睛中充满了净化的圣威,他残存的圣力在这个世界上也无人能挡。或许,教会的事情交由他来出面解决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彼得喃喃地说道。
鲁道夫咳嗽了一声,“公爵阁下提出这一个明显有些问题的担保,主要有几个目的,一是想让将军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凭借您的信用去担保的,就像教会,对您憎恨莫名,可是眼下他似乎又愿意让教会重新归于国家的正常运转轨道之下了,这个担保就是一个令人不得不去做的行动。”
“没错,眼光短浅的教会是永远也不会明白公国的独立究竟会有多么的重要。如果真去投靠罗马那些家伙,这个国家会有什么?贫穷、愚昧、落后,以及杀之不尽的异教徒?”
“当然,公爵阁下也不无让教会向将军谦卑万分地求情的意思,这种人情,我想无论是将军还是主教一定会牢记在心,蒙特西诺斯大人是我所见过的最有人格魅力的主教之一,他仁慈、善良、甚至会关心那些肮脏的印第安人,他只是没有太多的政治见解罢了。”
彼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雅克皱了皱鼻子,冷嘲热讽般地一撇嘴,“那算什么?施舍恩情吗?塞拉弗这家伙还真是聪明啊,就这么一下子就套牢了两个重要的臣子,甚至还要拉上我。这,跟我有关系吗?”
鲁道夫目瞪口呆,他不敢回答这个莽撞之辈的话。
彼得摇了摇头,他若有深意地看了自己的副官一眼,挥手斥退了他,随后朝准将先生说道:“这跟您同样有关,雅克。您是我担保出来的,和我是一体的关系,噗!”他吐出了一口大气,“这是什么逻辑,该死的!”
“如果没有我被释放这件事的话,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拒绝他们,教会的腐败超出我们的想像,按照法律,只有国家才能动用大笔的税收,而且还必须经过行政院、委员会、公爵府枢机秘书处的重重讨论与监督。而他们这些家伙所取得的十一税,在这几年内恐怕就高达近百万金币,很多无知的信徒倾家荡产,只为了这份看不见摸不着的神圣。”彼得深深叹了口气,“我要是他们,我会把钱捐给印第安人,那些可怜的土著才是真正需要钱的人。”
“据我所知,蒙特西诺斯主教大人一向风评很好。”
“和罗马教廷的圣职者们比起来,当然不错,但这位大人同样拥有数不清的产业,他和巴托洛梅都有许多免税的种植园,有着大批的印第安工人为他们工作,当然还有效忠他们的骑士。”
雅克吃惊了,“我记得这个国家似乎是严禁现役官员拥有私人武装的。”
彼得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这只能说明,教士这些圣职人员不属于现役官员,他们效忠上帝,而我们,效忠公爵。”
“难怪塞拉弗要把这些蛀虫毫不客气地收归自己的名下管理。”雅克喃喃说道,“要是我,同样会这么做。”
塞拉弗给予教会的权利,并不是白给的,他知道罗马教廷从上而下的腐坏已经达到了令人震惊的程度,因此,他对公国教会的放权,一个目的是努力滋生他们的邪恶,一个目的却是努力挖掘和暴露他们的本质。公国的情报部门对于教会的同情指数几乎为零,而那些看着教团势力跳出法律界限以外,拼命捞取好处的行为,简直让他们觉得万蚁噬心般痛苦!而塞拉弗对掌握的种种材料,一向秘密藏起匿而不报,他在等待时机,一击中的。
他的算盘打得是不错,可惜他却没料到美第奇教皇会挂得如此之快,甚至教皇敕令风暴之后,由于他并不在本土,反而使得事态往着最不好的一面发展了。
塞拉弗回到新墨西哥之后,立刻采取措施,他命令手下的情报机关立刻向公国铺天盖地地宣传手头上掌握的那些教会黑暗的内幕,公国的几份较大的国资报纸,也按照要求挨个揭露那些圣职者们的腐化堕落、卖官鬻爵等等情况,材料详实,举证有力,一时之间,**天主教会的运动在政府的支持下愈演愈烈,少数地区的教会产业上,甚至还发生了奴隶造反的事件。
蒙特西诺斯和巴托洛梅等人之所以能够平静地接受塞拉弗的要求,回到自己的岗位,并着手加强教会建设,严惩有罪之徒,恐怕也是迫于民众的强大压力而不得已为之。现在,当公国主教大人不得不向曾经自己发出倡议“讨伐”的天主教罪人彼得而低下自己高贵头颅的时候,公国教会高层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这一场攸关新世界精神与世俗究竟谁强谁弱的较量当中,已经完全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