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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脚步,谁的声音,灼热的温度炙烤着她的肌肤,心中似有一把火。
热,真热啊!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只模糊的看到了一片红色,眼前的一切都淹入了浓雾,渐渐的,将人吞噬,覆没……
她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任由那炙热将周身包围,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似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她。
……
睫毛轻颤几下,一双美目缓缓睁开。
入眼的是一幅鸳鸯戏水的枕巾,鸳鸯身上的羽毛根根分明,绣得极为灵动。
偏过脸,屋中只摆一长桌,一方椅,一古琴都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所制,简单而不失格调,朴素却彰显沉稳,好个雅致所在。
莫非……难道……她已入了天堂!原来天堂竟是这般模样?
林西狠狠一咬双唇。嘶!居然会痛。
林西尤不相信,伸手在屁股上摸了一把。嘶。钻心的痛!心下大喜。他爷爷的,居然还活着。
林西扯了扯干裂的嘴唇,想起昨夜的遭遇,眼中含了一包泪。
她林西得罪了某路牛鬼蛇神,被诬陷成了蟊贼,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痛打三十大板。丢入柴房等死。
昨日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摸醒。抬头一看,居然是高大少。
这货不仅厉声质问她是谁。还很没风度的动手撕了她的面皮,并无动于衷的看着她泪洒衣襟。真真是个恶人啊。
更令人发指的是,这厮居然放火想烧死她。那漫天的火啊,灼得她浑身滚烫。偏半分都动弹不了。
死有很多种,淹死。饿死,病死,可她不想做邱少云,活活被人烧死。因为她不是凤凰。不需要涅盘。
林西心中绝望到家。也不知自个烧成一团黑炭,敛尸时,师姐。师弟会不会认得出。
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等着那灼热的降临。哪知。耳边传来两声闷响。
还未等她凝神听清楚那闷响,从何而来,血肉模糊的屁股上被人狠狠的揍了一巴掌,疼得她蜷缩在一处,眼泪鼻涕流作一团。
林西心中那个幽怨啊,心道是哪个没良心的,跟她这个快死的人过不去。幽怨尚未及底,身子已腾空而起,一阵天施地转后,她便失去了意识。依稀……仿佛……记得,那个伏着她的后背,宽阔异常,柔软异常!
“你醒了!”一个清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西猛的抬起头,愣愣的盯着来人看了许久,终是长长的吁出口气:“原来是你救的我!”
……
“真没想到,居然是你救得我!”
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林西强忍住身后阵阵痛意,眼中露出一丝迷惘。
荷花淡淡看了她一眼,扶住她的脑袋,声音不含一丝温度道:“张嘴,把药喝了!”
林西对救命恩人的话,只能言听计从,三下两下就把碗里的药,喝了个精光。
“真苦啊!”
“良药苦口。你昨夜烧得人事不醒,若不是这药,只怕你这小命早就见了阎王。”
林西心头一热,偏过脸定定的看着荷花,幽幽道:“若不是你背我出火海,我这条小命已陪着阎王用过一顿早膳了,荷花姐姐,谢谢你!”
荷花把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高大的身子往床沿一坐,面色一肃道:“我不用你谢,我只想问你,你是什么人?为何隐了真容进了这高府?”
林西一愣,手扶上脸庞,光滑如玉。
她顿了半晌,露出往日从未有过的凝重神色,不答反问。
“你为什么救我?”
荷花冷冷道:“我知道那珠钗,不是你偷的。”
林西惨然一笑:“旁人都说是我偷的,人脏俱获,半分都抵赖不得,荷花姐姐凭什么信我?”
“你、我同时被先夫人派去侍候表少爷,共用一个房间。那时你的包袱里有几根珠钗,我可是一清二楚。如今呢?”荷花反问。
林西恍然大悟。
她从小被老爹扮作假小子养,所以最恨头上戴那些珠啊钗的。这些年跟着刘妈妈在通灵阁跑进跑进的,沾光混了不少好东西。这几个月跟荷花共事,又求着人家教针线,便一股恼的把这些个珠钗献宝似的都送了她。
“你送我那些东西时,连眉头都未眨一下,又怎会上竿子去偷旁人的?”
林西眼中浮上水汪汪的雾气,哽咽道:“荷花……”
荷花默了一会,目光始终在林西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这张脸可比肩府中的三小姐。
“你到底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