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一见林西落泪,只觉心头被堵住了一般,红了眼眶。春阳小声的在旁边规劝。
周顺英想着婆婆临了的交待,忙上前劝道:“夫人快别伤心了,姑娘身子还未痊愈,伤心不得。”
钱氏掏出帕子,细细的替林西擦了擦泪,哀道:“太后,瞧瞧我,一看到这孩子,想着这些年,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相府卖身为奴,我这心啊就像被针戳了一样,痛不可当,眼泪止都止不住。”
李太后一听这掏心掏肺的话,只觉得讲到她的心坎里去了。她不动声色的用帕子拭了拭泪,挡住了眼中的哀色,淡淡道:“好在苦尽甘来!春阳,快扶姑娘坐下。”
钱氏细细品味这话中的深意,不待春阳动手,亲自扶林西坐下,笑道:“可不是苦尽甘来,回头等孩子伤好回了侯府,我可得好好的疼她。”
钱氏言罢,转过身,朝女儿李凤津递了个眼色。
李凤津枯坐了半天,用力揉了揉眼,半笑不笑道:“姑母只管放心,林西到了我们府里,我与母亲一道,好好疼她。”
“正是,正是,太后请放心!”周顺英连声附和。
“这两位是……”
林西一进殿,眼睛便瞄住了李凤津,这女人半分未变,皮肤还是那么的白里透红,身段还是那么的婀娜多姿,看来日子过得滋润。
林西内心很想不顾形象,上前一个左勾拳,右勾拳,把人直接撂地上,一报师姐之仇。奈何此举十分的粗鲁而没有涵养,她觉定先按下不动,且试试深浅再说。
李太后笑道:“这是侯府大小姐,按辈份,你得唤一声姨母。那位是侯府大奶奶,你需称呼一声舅母。”
原来是她。听说师姐被下大狱,其中还有她的一份功劳。林西心下微动。作势又要起身行礼。
周顺英忙摆手道:“好孩子,赶紧坐下,等身子养好了。再行礼不迟!”
林西如何肯依,走到李凤津,周顺英二人身前,标准的道了个福。态度十分的恭敬。
攀完亲戚,戏唱过半。众人归坐。
钱氏喝了口茶,笑道:“府里房舍,院子都已收拾妥当,丫鬟。婆子也已备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知太后还有何交待的?”
李太后眉毛一扬,丹凤双眸颇有气势。笑道:“你办事,素来妥贴,哀家哪有什么不放心的。”
钱氏略略忖度,笑道:“侯爷总在家念着,苦于出不了府门,心头只有干着急。临了特意叮嘱妾身,说孩子总在宫里住着,怕给太后添了麻烦,又落了旁人的口舌,这个月三十是个好日子,便接回府里来住吧!”
李太后心下微涩,却知李英杰这话,说得半分未错。堂堂一国太后,留娘家兄弟的外孙女长住在宫里,这像什么话。
她强忍着不舍道:“不用侯爷说,哀家也想着月底把人送过去。虽然这孩子颇得哀家的眼缘,到底不是哀家的亲孙女。”
林西心头暗喜,昨日月半,月底出宫,还有十五天,如此说来,再坐十五天的牢,她便可以见到师姐和师弟了。
咦,明明是锦衣玉食,天堂般的生活,为何会用坐牢二字来形容。林西身子一顿,转念想到这两个月来,李太后对她掏心掏肺,不由脸色一哀,心上涌起对李太后亏欠之意。
李太后把林西脸上的表情,分毫不落的看在眼底,一心以为林西脸上的哀色,是对将来未知生活的恐惧。心似被捶子狠狠的捶了一下。
明明是她的外孙女,到头来却不能留在她身边,祖孙二人生生别离,李太后心下感叹却又无可奈何。
“如此便大好了!妾身回府也可向侯爷交差了。”钱氏见李太后留也未留,心头涌上莫名喜悦。
“是啊,是啊,早点回去了,也好与我作个伴!”李凤津时刻不忘母亲的叮嘱,连声说着好话。
周顺英也笑道:“一家人都盼着呢,总算是团聚了。”
李太后听罢周氏这话,心头酸涩更甚,淡淡道:“这孩子与我有眼缘,日后你们好生照料着,且不看旁的,只看她在外头流落这些年,吃了那些苦,也该待她如亲人一般。”
侯府三女一听这话,各自心里突突两下,旁人倒也罢了,那李凤津心头着实不是滋味。不过是个外三路的私生女,也不知如何入了太后的眼睛,害得这两个月来侯府上下鸡飞狗跳,一刻都不得安宁。
她轻撇嘴角,轻声唤道:“都说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侄女坐了半天了,太后的目光只落在林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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