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思绪渐渐被理顺,我便再也坐不住,向杨坚道了谢,急急忙忙往医院跑。
刚出旅店,叶煕阳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径直挡在我的面前。
“雨澄,你去哪里?”
“去医院啊。”我语气急迫,恨不得马上飞过去:“你闪开让我一下。”
他皱眉:“你去找许望舒?”
我已有些不耐:“是啊,不然还能有谁。”
这句话出口,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转变。知道了望舒舍身护我之后,我不再有任何忌讳,自然而然把他和我连成了一线。我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我没意识到这转变,叶煕阳却是清楚地明白了这层意思。他的眉头不自然地拧成一股绳,命令的口气:“你不能去!”
“凭什么!”我也强硬起来,硬要从他旁边跑过。
他却是一把拎住我的衣服,对着我的耳朵近乎愤怒地大吼:“你能去干什么,他已经被拘留了!”
我被这振聋发聩的一吼怔住,垂手停止了挣扎:“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八点。”
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只过去了四个小时,并不算太久,便又鼓足了勇气:“那就更要去找他了,望舒是无辜的。”
我挺直着腰板,把头昂得高高的,直视叶煕阳的眼睛,好让自己看起来坚决非常。
叶煕阳放开了我,却并没有让我走的意思。他愤怒的情绪化为一声叹息,无奈而轻声:“雨澄,别傻了。”
我的强装作势,在这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中,立马泄下气来,低垂下头。
“雨澄,证据已经取足了,根据有罗队长亲笔签名的执勤表、杨坚和朱小二的证词、还有其他多名员工的目证,已经确认当时是许望舒执勤。至于罗队长的代班安排是不是合理,都是没法再追究的事情了。”
我还想挣扎:“可是,那并不是罗队长亲笔签的名……”
他扶住我的肩看着我,盯住我的眼睛。我被他看得心里纠结,别过头去,眼里泪水氤氲,迷了我的视线。
叶煕阳绕到我面前,扳过我的脸,丝毫不允我的逃避:“雨澄,你现在如果执意要去,不仅辜负了他拿命赌来的格局,还会让他因为捏造事实而加重罪行。”
我的眼泪禁不住滑落下来,一滴一滴,静静地打在我的衣衫、他的手臂。
他的声音褪去刚才的强硬,低声唤我的名字,“雨澄……”声音轻柔,带着哀求:“我知道,你很在乎许望舒……”他哽哽喉咙,似说得无比艰难:“但正是因为你在乎他,你才要尊重他所做的决定。”
我的眼泪决堤,在脸上泛滥纵横,张张口,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定了定心,动人脉脉的眼睛蕴了万般情愫:“雨澄,等待,现在只能选择安安静静的等待。”
他的手指,拂过我的泪水;我的手指,却触不到望舒的伤痕。疼痛弥漫经久不息的涟漪,一圈一圈,渗着苦辣酸甜的各桩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