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还是感觉天旋地转的。有几分钟的时间他的意识是被抽离的,是暖宝突然的暖意才让他稍稍恢复意志,脑子清醒了,但却连张开眼的力气都没了,只得安静的躺着,让她以为他已安然睡去。
直到梁天磊出去又进来,买了晚餐让顾七七吃,左以墨才渐渐的松懈下来进入昏睡。等他再醒来时,已是凌晨,病房里的窗帘并未完全拉上,月色朦胧,银白色的月光洒入病房。左以墨借着那幽光,看到了趴伏在床侧的顾七七。
她陪床累了,又见左以墨睡得深沉,知道他一向浅眠,也不敢随意走动弄出声响,一直就坐在床侧守着他,慢慢的睡意上来,就趴在床侧睡去了。这会儿半侧着脸对着左以墨,长长的眼睫在眼周投下暗影,时不时的轻颤几下,小小的嘴儿微张着,睡着的样子很像是一只乖巧可人的波斯猫。
左以墨静静的看她,明明这半年多来日日期待着她能够回到自己身边,明明巴不得每一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她的脸,可是当一切终于美梦成真了,他却只觉得心痛,源源不断的心痛和绝望叫嚣着要吞噬他,淹没他,而筋疲力尽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精力可以抵抗。他看着她,却连碰触她的勇气都没有,因为守护她的资格,到底还是被剥夺了。
丫头,对不起,如果我们之间注定要有人不幸福的话,那么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也只能是我。
一夜无梦。
顾七七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暖暖的阳光自窗台洒入,她在病床上孩子气的翻转身子,却因为床铺太小而差点从床上滚落,险险的抓住床头柜后,顾七七睁眼。
一开始脑子是混沌的,混沌的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前一天又做了什么。她半眯着眼将整个病房扫视了一遍,等到注意到站在窗前,微微仰头看着窗外阳光的左以墨时,前一天的记忆才窜入脑子,她猝然清醒,他不是应该在病床上躺着的吗?怎么……
顾七七下床,有些担心的靠近左以墨。他的脸色灰白,眼下泛青,清瘦的身子笼罩在光线中,竟让她有种他即将消失的错觉。
没等她开口说话,病房的门就被敲响。顾七七扭头只看到叮当在梁天磊的陪同下进入。
“叮当,你怎么也来了?”
顾七七诧异的跳下床去抱她,而叮当手搂着顾七七的腰,视线却落在左以墨身上,“你怎么回事呢?做好事还不让人知道的?”
顾七七不解,而被拉到床侧坐下的叮当,又说出了一件让顾七七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的事来。
“七七,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其实这两年,我并不是因为转学才去的美国,也并没有和男友一起在周游世界。我……我是被确诊患上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不得不去美国住院治疗。过去一年半的时间,我都被迫呆在医院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