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前。
28岁的“花季”单身汪——吉时正坐在自己的卧室中面对着手机发呆,他的手机屏幕此时正是拨号页面,上面三个数字——110,只要按下下面的拨通键,几秒后他就可以与人民警察友好对话。
要不要报警呢?警察会不会觉得是他多事?就算警方介入调查,只要当事人矢口否认,就根本不会立案,到头来是他这个外人多管闲事?那以后他还怎么面对那个女孩?怎样面对其他学生和同事?
可如果不报警,如果真的有如此罪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无声滋长,他却明哲保身,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紧闭的房门外传来他母亲孙巧岚亘古不变的唠叨。吉时一边锁屏收起手机,一边无声对口型,演双簧似的配合母上大人的谆谆教诲。
“小吉,大好周末,你说你就赖在家里浪费光阴,怎么就没点正事啦。赶紧给我出去约会去,你这么消极被动,对象是林妹妹能从天上掉下来吗?不是我说你,你有点正事儿好不好?你看隔壁老邓他家的儿子,23岁就喜当爹,人家多有正事儿?你是没看见,老邓看见我那个趾高气扬的劲儿,就像太上皇得了皇孙一样。你能不能给我争点气……”
吉时不是宅男,也不是网瘾青年,老天作证,他是新时代大好青年,在忙的就是正事儿。身为一名初中语文老师,他在自己班上女学生的作文里发现了隐藏的罪恶,正在心理斗争该不该报警,保护女学生,他自认再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事儿了。
卧室门被孙巧岚从外面大力推开,“我说小吉,又拿我的话当耳边风?你给我出门去!别老在网上瞎聊,网上没好人!”
“妈,我忙正事儿呢。您该干嘛干嘛去,别老盯着我行不?”吉时摘下金丝边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地反抗。
孙巧岚早已经穿戴整齐,她的确是要去忙自己的正事儿——搓麻。她盯着吉时,兴奋地说:“小吉,你替妈去参加一个婚礼。”
“不去。”吉时又戴上眼镜,掏出手机,再次陷入纠结。
“听话,婚礼上人多,肯定能认识好姑娘。”孙巧岚先苦口劝说,而后又言辞命令,总之就是不容拒绝,“妈份子钱都随了,你不去吃一顿不划算。”
“婚礼能有什么好吃的……”
“顶嘴!”孙巧岚打断吉时,“抓重点!”
“谁结婚啊,我又不认识,人家请的是您,让我去算怎么回事儿?”吉时垂死挣扎,抓到了另一个重点。
孙巧岚遇招拆招,“我也不熟,这年头婚礼不就是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只要能联系上也要请,人家请帖发过来,咱也不好当没看见吧,反正份子钱我已经打过去了,你张姨那边三缺一,我又必须去救场。你自己看着办吧!”
上一次“自己看着办”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孙巧岚自作主张去公园参加了相亲大会,把吉时的照片当传单发,搞得吉时奉命去公园接母亲时一路上被夹道瞩目,品头论足,如同古代集市上贩卖的男奴。
直到现在,自己的玉照仍旧散落世界各地,任由传阅、复制、收藏,甚至呈病毒性扩散之势,一想到这些吉时就浑身不爽。所以一听这句威胁,吉时马上屈从于母上大人的淫威之下。
吉时最后的挣扎反抗是没有听从孙巧岚的意见洗头、穿正装,他就穿着牛仔裤白衬衣,随便抓了两下短发便揣上请帖前往。
婚礼会场距离吉时家不远,他步行前往,打算去交个差,然后就去一条街之隔的派出所亲自报警。
路上,吉时特意打量请帖上两个新人的婚纱照。这二位在影楼的变形滤镜下看上去仍旧有些年纪,实际年龄应该是40到50岁之间,再加上婚礼时间是下午,妥妥的二婚。
吉时感叹,这二位请来的亲友年龄段应该与他们出入不大吧,母上大人真是失策,居然妄想自己在这场婚礼上邂逅佳人。估计佳人是碰不上了,碰上佳人她妈还有可能。
婚礼排场不小,入目全是富丽堂皇,二婚搞得这么隆重,出乎吉时的预料。老妈还认识这么有钱的朋友,更是出乎意料。
放眼望去,几乎桌桌满客,每桌宾客的平均年龄都在50岁,且女多男少。吉时不知自己该身归何处。
正迷茫无措,吉时的眼神遭遇了跟他一样闪着无助委屈光芒的同道中人,那人看起来年纪比他稍长,也是一身休闲打扮,只不过不同于自己清爽的蓝白色,对方是低调优雅的米色系的。二人就这么蓦然回首,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彼此正在灯火阑珊处。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吉时的脑中便闪过一个念头——听妈妈的话,洗头好了。第二个念头——要不是性别相同,吉时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此行能够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了。他失望之余,发现司仪已经登台,赶紧甩开这两个念头,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孩子,”熟悉的中年女声从身侧响起,让吉时一时间有点错觉,亲娘也跟来了,那声音殷勤得像是给白雪公主推销毒苹果的老婆婆,又问,“你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吗?”
吉时侧头,对着把八卦当人生意义的大妈绽放一个灿烂笑容,礼貌回答:“28岁,有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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