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传达室又打来电话,冯艺美又来了。
易文翰不堪其扰,让传达室阻止冯艺美上楼。没过几分钟,传达室又打来电话,说冯艺美让他转达三个字:窃听器。
过了半小时,传达室又打来电话,冯艺美说会一直等到易文翰下班。
易文翰趁午休时间,好不容易才找到冯艺美的主治医师马医生的电话。
“没错,前阵子冯艺美来找我开药,说她又产生了妄想。”马医生说。
“那之后呢?她有没有再联系你?”易文翰问。
“没有了,冯艺美出什么状况了吗?”
易文翰叹息,“估计还得回去住院治疗。这样,我联系她的前男友,让他去说服冯艺美,送她到你那。”
马医生疑惑,“这事儿找前男友,不合适吧?”
易文翰说:“我也知道不合适,可是现在冯艺美的父亲在化疗,自顾不暇,如果不找前男友就得找她哥哥。不过我觉得还是前男友能够说得上话,毕竟这两年他们一直保持联系,关系还不错。前男友,就是余威,不是还经常联系你问冯艺美的病情吗?”
马医生说:“什么余威?没人联系我问过冯艺美的病情啊。”
易文翰本来正一边打电话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听这话,停下手里的活,“冯艺美出院的时候,谁去接的?”
“没人接啊,说来也是可怜,入院的时候好歹还有你和她父亲的助理,出院的时候,就她一个人。”
易文翰挂断电话,又一次肯定了一个现实,冯艺美果然又犯病了,余威的种种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亏易文翰之前还感叹余威对冯艺美是真爱,原来是被冯艺美给骗了。
不,不能说是欺骗。冯艺美又不是故意骗她的,她只是太过孤单凄凉,没有人关爱,所以才导致她病情反复,臆想出前男友的恋恋不舍,幻象二人还有联系,可能还有未来。
有了臆想的爱情还不够,冯艺美还向往亲情,所以去医院探望冯胜利,看到冯胜利跟严雅彤在一起,她觉得那个女人要抢走父亲,于是又一次产生妄想,冯胜利其实还是更爱她这个女儿,他跟严雅彤在一起是被逼无奈,他是严雅彤的囚徒,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反抗,所以向她求救。
冯艺美也算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易文翰觉得他无需再去联系余威确认,马医生不会骗他。看来只能联系冯艺美的哥哥,让哥哥强行送她去治疗。
但是哥哥的联系方式易文翰没有啊。问冯艺美?估计她不会说,再去找冯胜利要?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正计划着何时再去一趟医院,吉时的微信发来。
“哥,最近有什么案子吗?我最近很闲。”
易文翰嘴角一挑,回复:“还真有一件棘手的事儿,你要是不忙,过来帮忙吧。”
“得嘞。马上到。”
吉时打车,风风火火赶到市局,途经大厅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石像一样坐在椅子上,眼泪无声地留下,从下巴上滴落在腿上。
吉时不免同情,但是根本没有上前询问的想法,这种地方这种人并不少见。还是易文翰所谓的棘手案件更重要。
易文翰的办公室里,易文翰一边忙一边像个朗读机器,毫无感情地对吉时介绍冯艺美的情况。
吉时认认真真听完,不满地发问:“什么?精神分裂症?你说的棘手案件就是冯艺美?”
“不棘手吗?”易文翰头也不抬,轻描淡写地反问。
“所以你找我来,就是让我劝一个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正视接受自己犯病的现实,让她自己乖乖去医院,而不是缠着你?”吉时还是不敢相信,他觉得自己的打车钱花得不值。
易文翰仍旧看也不看吉时,“我觉得这么棘手的事,只有你办得成。”
“你在耍我吧?”吉时苦着脸。
“这怎么能是耍?这事儿我已经尽力,还是无能为力,所以只能找你帮忙。而且,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啊。”易文翰总算抽空瞥了吉时一眼。
吉时回想刚刚大厅里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冯艺美,同情心打败了对易文翰的不满和对没有案件的失望,“行吧,我去劝劝她。至少今天先送她回家。”
“谢啦。”易文翰又瞥了吉时一眼。
吉时上楼时候风风火火,连电梯都懒得等,一路跑上三楼,下楼时没精打采,在电梯里发呆。直到看到了几乎没怎么变换姿势,仍旧默默流泪的冯艺美,他才意识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很重要。
吉时坐到冯艺美身边,轻轻地说:“冯女士,你好,我叫吉时。”
冯艺美侧头看着吉时,满脸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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