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寒坐立不安,“到底怎么回事?我家老陶呢?”
卢昶斟酌了一下,还是坦白,“陶局长,不幸遇害了。”
女人们发出惊呼。
“怎么回事?”井青寒的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双臂环抱自己,颤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是谁?为什么?”
“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待会儿局里的法医到了,验尸之后应该会有答案。”卢昶重重叹气。
众人又提了很多问题,卢昶概不回答,只说要等警察局的人到了以后,按照办案程序调查。
“卢副局长,”苏堃颉板着一张脸,他算是听出来其中深意了,不满地问,“你该不会是把我们都当成嫌疑人了吧?”
这话简直一针见血,这一点我跟卢昶早就心照不宣。
“我的人到了以后会彻底搜查整个旅馆,如果没有外人,那么……”
“开什么玩笑?”格林先生抗议,“你们警察局大张旗鼓搜我的旅馆,不等于告诉整个北城我这里出了人命?我还怎么开业?”
修怀贞怀抱着修念卿,对卢昶说:“能不能想想办法,偷偷进行调查?”
卢昶犹豫了一下,“这样吧,我让他们穿便衣进来,尽量控制人数。现在毕竟是晚上,街上没人,争取在天亮之前搜查完毕,运走尸体。”
格林先生也退让了一步,“也只能这样了,卢昶,我希望这案子保密,另外,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找出凶手!”
“一天?”卢昶惊愕。
我也对格林先生的说法不满,他一个商人,居然对卢昶这个副局长,目前北城警察局的最大官员下命令。
“一天足够了,凶手要不是隐藏在旅馆里的外人,就是我们之中的某个。如果是外人,你的人进来搜,肯定能找到。如果是我们这些人其中之一,也简单,谁有作案动机和时间,谁就是凶手。”格林先生冷着脸说。
我苦笑,这家伙可真是外行,找凶手在他看来竟然如此简单。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怪他想得简单,嫌疑人有限,如果有一个人有动机,有犯案时间有犯案能力,再加上找到一些证据,不就能确认他是凶手了吗?
“卢昶,在你的人来之前,先跟我回我的房间看看陶局长房间里的烟灰缸吧。”我提醒卢昶。
“对呀。”卢昶的样子显示他刚刚已经把烟灰缸的事情忘到脑后了。
离开餐厅前,卢昶再次强调让大家留在餐厅等候,任何人不要擅自离开。
格林先生作为旅馆的主人,自然而然承担了领导者的职责,他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既然给了你们一天的时间解决这案子,我自然会全力配合。有我在,不会有人敢轻举妄动的。”
我跟卢昶回到我的房间,小心地把烟灰缸里还未烧成灰烬的一小块纸片取出来。我俩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这脆弱的证据。
纸片只是很小的一块,上面的字迹到还算清晰,没有被熏黑的部分写着:2点,冷,见,谈,池。
“字体娟秀,像是女人的笔迹。”卢昶分析。
我同意,“很显然,有人用字条相约,约陶局长凌晨2点,在冷库见面会谈,但是最后面这个‘池’字,不好解释。”
卢昶了然一笑,“没什么不好解释的,你忘了,苏堃颉的女朋友的戏班叫什么了吗?”
“瑶池?”我摇头,“这扯不上关系吧,如果是阮瑶约陶汉昌,为什么要写自己戏班的名字?”
“这个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再清楚不过,那就是陶汉昌真的去赴约了。”卢昶下定论。
“没错,陶汉昌在约定时间,也就是2点之前出门,临走时没能关好自己的房门,如此一来,修念卿才有机会进入他的房间。”
“陶汉昌临走前想要烧毁纸条,却不巧留下了只言片语。烧纸条我能理解,既然是秘密会面,双方肯定都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纸条得毁掉。我只是不懂,为什么洪彦非会急于藏起这没烧完的纸条。”
“是啊,”我疑惑地说,“不说这字体像是女人的,就算是男人写的,也一定不会是洪彦非。洪彦非是陶汉昌的前小舅子,有什么话都可以回家说,犯不着到别人的地盘搞什么秘密会面。”
“难道,会是洪彦非的同伙?他进入房间后发现字条没有完全烧完,担心我们看到上面的字,为了掩护同伙所以想要掩藏证据?”卢昶说完又自己摇头,“洪彦非恨陶汉昌我能理解,但总不至于要杀了他这个前任姐夫,他应该知道,没了陶局长这棵大树,我马上就会让他卷铺盖走人。”
“也许,”我猜测,“他为自己被抛弃的姐姐打抱不平?”
卢昶摇头,“他们姐弟感情并不好,否则洪彦非也不会留下来跟陶汉昌和新进门的夫人一起生活。洪彦非就是陶汉昌的狗腿子,离开了陶汉昌,他什么也不是。”
我望向窗外,两辆警车停在了旅馆不远处的街边,上面下来七八个穿便衣的男人。
“你的人到了,就这么点,够吗?”我问卢昶。
卢昶转身往外走,“放心,我的人跟我一样都是实干派,跟陶汉昌手下那群马屁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