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高朗意外,“这跟咱们眼下要侦办的钟敬勋的案子有关?”
“你说呢?”易文翰不愿对吉时以外的人透露太过有关钟敬勋是傅家杀手的信息,至少在不必要的时候不透露。
高朗挠了挠头,应承之后离开。他暗暗犯嘀咕,易文翰对这起案件好像特别紧张。
易文翰的目光再次回到那七串数字上,这一次,他注意的是最后一串数字。如果钟敬勋是个杀手,那么这最后一个日期就是他事先确定的杀人日期。
已经52岁的钟敬勋极为自信,毕竟打从30年前,他22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他的杀手生涯,虽然中间隔了二十多年未曾再动手,相当于休眠状态,可是今年被傅熙喆重新激活之后,他以为他还是当年的身手,依旧自信。
起初的几个任务,钟敬勋都算完成得不错,所以他更加自信,最后一次,他在出任务之前便提前记录下了时间和自己的暗语密码。但遗憾的是,这最后一次,他被反杀了。要么是这次对方实力更胜一筹,要么是这次对手已经察觉到了危机,早有准备。
钟敬勋很可能是把这最后一个目标带上了凤栖山,打算趁夜色在山上找个地方毁尸灭迹。可对方却突然趁其不备反击,二人搏斗之中,对方用工具击打钟敬勋的后脑。
意识到落了下风的钟敬勋并不恋战,及时逃跑。他艰难地逃跑,途中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会失去意识,而口袋的笔记本上还有他的犯罪密码,于是他用最后的力气扯下那两页,撕碎之后本想就此丢弃,又怕会被警方勘查现场时搜集拼凑,于是便要吞了它。
只可惜钟敬勋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他以为他能够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罪证吞到胃里,被胃酸腐蚀,但这罪证却一部分停留在食道里,一部分还在嘴巴里,最终还是被警方拼凑完整。
这个反杀杀手的目标是谁呢?他是活着离开了凤栖山还是死在了山上某个角落?如果他活着,为什么不报警?因为没把握答应正当防卫的官司?还是因为他不想暴露他跟钟敬勋或傅家的关系?
易文翰的注意力放在日期后面的那些乱码上,他能够肯定,这些字母和数字的组合要么是杀手的目标人物,要么是杀人方式或者地点。
总之,破译了后面这些“乱码”,就能知晓钟敬勋案件的凶手。而这个凶手,也就是钟敬勋意图杀害的目标,很可能就是目前仅剩的贾伟杰、范欣和刁珊珊其中之一。如果是分蛋糕的人,那么不报警的理由就很充分了。
难道是自己和吉时得到了乔川的日记,对傅熙喆产生了巨大的威胁,所以这家伙狗急跳墙,在沉寂了二三十年之后,他急于在一年之内铲除所有瓜分蛋糕的人?
不行,必须保住这仅剩的三个!让傅熙喆和钟敬勋这两个幕后台前的凶手绳之以法!
易文翰又联系了老同学雷永希,之前他曾经拜托过雷永希重点关注贾伟杰和范欣。想要了解这对儿夫妻的近况,找他问问就行。
“他们夫妻?”雷永希不假思索地说,“他们夫妻去旅游了啊,五天前走的。”
“你确定?他们中途没回来过?” 易文翰惊讶,如果排除了这两人,岂不是只剩一个刁珊珊?一个年轻女孩怎么反杀一个男性杀手,还是在野外那种环境里?
“欧洲七天四国游,他们跟团走的,这会儿应该还在欧洲呢,想要确定很容易,联系旅游公司找导游。不过他们这一走倒是证实了你的猜测,这对儿夫妻心里有鬼啊,明显是出国避风头去了,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走的,临时跟学校单位请假,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
“马上确认一下。”易文翰很心急。
十分钟后,易文翰收到雷永希的回信,旅行团从欧洲发回消息,那对儿夫妻连同两个孩子一直跟团履行,别说中途回国了,连掉队都没有。
易文翰苦笑,这对儿夫妻啊,逃避能逃避多久?纵使家里再有钱,也不能余生都周游世界吧?即使他们知道钟敬勋死了,也无法安心回到尚城,因为以傅熙喆的实力,再培植一个心腹不过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就是刁珊珊,虽说一个女人反杀一个半职业杀手的可能性不高,但她的确是现在唯一的人选。
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能叫上吉时,自己又刚刚给高朗布置了任务,易文翰便带上了另一个侦查员一同前往刁珊珊的工作地点。
“什么?出差?”易文翰的扑克脸彻底崩了,他没想到刁珊珊也玩逃避这一套。
“不是出差,是驻外,我们公司在西北有个项目,刁珊珊主动请缨过去的。”刁珊珊的顶头上司部门经理满脸自豪,“刁珊珊这个年轻人不错,原本我以为小姑娘娇气不能吃苦,没想到这么一个苦差事,大家都想办法推诿,她倒是自告奋勇。不过我也能理解,三年后再回来,不出意外,小姑娘能跟我平起平坐。”
易文翰心里说:你理解了个寂寞。刁珊珊才不是为了晋升而驻外,她这个逃避的方式可是比那对儿夫妻更高杆,一逃就是三年啊。
“什么时候走的?中途没回来过?”易文翰不死心,因为刁珊珊可是排除法之后仅剩的一个嫌疑人。
“半个月前出发的,怎么可能中途回来?项目刚开始,忙得很,团队每天都要跟公司开视频会议的。”
易文翰点头,看来杀了钟敬勋的人跟6月28日遇害的人一样,不属于罪恶分红系统的。也对,傅熙喆这样的货色,肯定树敌不少,只要他想要除掉的人,忠犬钟敬勋就会出动。难道接下来要查傅熙喆的所有仇人?这个工作了可太大了。
回到办公室,易文翰更加仔细地去翻看分局勘验现场的报告,寄希望于在现有的资料中找出线头,顺藤摸瓜。但看来看去,全是徒劳。
要是分局自己能够有所发现,这案子也不会转到他这儿了。钟敬勋是在凤栖山脚下被发现的,推测是从山上下来,要是扩大搜索范围,搜山,难度不亚于调查傅熙喆的仇家。
似乎是每条路都被堵死了,易文翰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地仰靠在椅子上,目光再次无意中扫到了面前的“乱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