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行。
京兆尹硬着头皮,还得给小夕赐坐,毕竟诰命夫人,就是他见到也得行礼的。
“不知夫人所告何事,状告何人?”京兆尹行礼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问道。
“我状告家中恶奴,奴大欺主,我状告,家中恶奴,下毒害人!”小夕说道。
陈燕生是状元郎,如今也是正得用,只要皇帝不厌弃他,自己告也没用,这个时候皇家肯定会护着,哪怕是心里厌恶了,他们也会延后在处置,此时只会压下来、
赵诗雅是太后的心中宝,又是谕旨赐婚,还有封号,自己没有后台,此时也是扳不倒的。
而是小夕可以利用的,只有言论道德和礼教的约束。
“继续再家里住下去,我必然小命不保,请大人做主,让我同状元郎和离,请状元郎归还嫁妆,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京兆尹眉毛跳了跳,都说状元郎的原配发妻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莽撞妇人,如今看来,全不尽然。
眼前这夫人,一身浅色衣裳,哪怕脸上有岁月的侵袭,却不见任何愁苦,反而眉目中带着英气,观之便觉得不同寻常。
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物!
“我相公不同意我自请下堂,我也见不到他人,所以,请大人做主。”
这话说的。
人家自请下堂成全,你们不许,结果平妻娶了,日子越过越好吧。
可是人家连自己夫君的面都见不到。
“身在后宅,朝不保夕,忍饥挨饿,所有仆从,对于卧房,如入无人之境,我身体越来越差,每日惊惧,请大人成全和离。”
堂堂状元娘子,饭都吃不饱,屋子随便进,谁不知道状元府邸是雅夫人管家,这是要饿死原配发妻?
可是人家又没说雅夫人一个“不”字,仿佛又全说了。
小夕说着,又去屏风后面脱掉了外袍,还请求丫鬟找了一件其他的衣服换上。
“这是我唯一能穿着见人的衣裳,上面被下了慢性毒,请大人明察。我可以不要真相,只求大人有恻隐之心,准许和离保命!”
真相重要么,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小夕这话一说,似乎在暗示丞相府乎插手,导致什么都查不到。
可是,小夕这么说了,大庭广众,丞相府要是还要面子,就不会露面了。
小夕的话说的越来越低,越来越明白,她相公不要了,富贵不要了,只求和离保命。
可是,相公她本身就见不到!
富贵?
她都快饿死了!
而那件衣服上,确实还有残存的药物,正是活血化瘀的,而当时,原主刚刚小产。
若不是他挺过来了,若是导致血崩,一条命也就送了。
只是原主非常爱惜那件衣裳,那是陈燕生亲自送过来的,除了接旨那天穿了,原主每天天气好都会把衣服拿出去晒晒,这才导致衣物上的药粉残留不多,但是小夕穿上,也马上就闻了出来。
这事儿,棘手。
京兆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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