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断绝书,在她的示意下,窦嬷嬷捧着一封书信走到周牧梁身边。白氏受了不少冤枉气,一直憋在心里,没有发泄出来。如今倒好,老太君还想仗着定北侯府的势力,要为难她的儿子,她第一个不答应,“亲家母,你这又想做什么,什么断绝书?”
没让周牧梁看,非逼着老太君说出来。顾明诚兄弟三人出去送宾客了,陪在老太君身边的只有三个儿媳妇,还有顾廷菲、顾廷枫、顾廷露,至于顾廷科、顾廷进连同顾婷娇都回院子了。老太君不紧不慢的答道:“亲家母,什么断绝书,你让牧梁一看便知。
”何必要拦着不让周牧梁看,老太君的话似乎有道理。周牧梁趁机打开断绝书,一目十行的看起来。这断绝书上让周牧梁和顾明紫、周素锦断绝一切关系,从今往后,周牧梁连同周家的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定北侯府大门半步。周牧梁看的气的两眼发昏,这断绝书一旦签了,从今往后,他与定北侯府再无瓜葛。
老太君朝顾廷菲看了一眼,“廷菲,这里没外人,你且告诉大家,你之前给你姑父看的书信上到底是什么内容?”能让周牧梁连同白氏屈服的应该是什么大事,老太君的心里很是纳闷,正好趁着机会让顾廷菲说出来。
顾廷菲没吱声,上前两步,刚要开口之际被周牧梁拦住了,只见他厉声道:“二姑娘,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插手长辈们的事。老太君,举头三尺有神明,您不要太过分了。我不是已然答应让明紫葬入顾家祖坟,还答应让素锦留在定北侯府陪着您。
如今,您又何必让我签下这断绝书。无论怎么样,明紫都是我周牧梁的结发妻子,素锦更是我们俩唯一的血脉,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我知道您怨恨我,可这一切并非我所愿,还请老太君别这般绝情!”非要逼着他签下断绝书,有定北侯府这位岳家在背后撑腰,谁也不敢小瞧了他。
周牧梁不傻,当然不想失去这座靠山。老太君冷哼了声:“周牧梁,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你若是真的将明紫当做你的结发妻子,你就不应该这般对待她。当初你可还记得,怎么对着我和你岳父发誓,怕是都忘记了。
罢了,这些前尘往事不提也罢,眼下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签下断绝书,如此将来大家还能再相见,否则你就别怪我这个老婆子不给你面子了。廷菲,祖母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听到?”他倒是想的好,如今说着好言好语哄骗她,当然要能让顾明紫起死回生,她便不会计较。
如今她的女儿过世了,差点儿不能葬入顾家祖坟,现在周牧梁还有脸说把顾明紫当做媳妇,真是笑话。顾廷菲轻声道:“回老太君,那廷菲就有话直说了。姑父近来养的两房妾室,一位出自勾栏瓦舍,一位是有妇之夫,我这里字据为证,请老太君过目。”
在她的示意下,春巧将字据很快就送到老太君手中。万氏和李氏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狐疑,这些事情顾廷菲一个闺阁女子是如何得知的?就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怕是连老太君都没查探到,不得不让她们怀疑顾廷菲到底有何通天的本领?
老太君看完后,抄起手边的茶盏飞快的朝周牧梁砸过去,砸的他的额角缓缓渗出一缕血痕,顺着茶叶沫一点一点往下流淌。白氏气急败坏的指着老太君:“你别仗着定北侯府的势力欺压我的儿子,纵使牧梁纳妾也没什么不是,谁让你的女儿肚皮不争气,没替我们周家生下嫡子。
还有你怎么可能肆意打着牧梁,我们答应让明紫葬入顾家祖坟,也答应让素锦留在定北侯府,你还闹腾什么,这断绝书,就算牧梁答应签了,我老婆子也不会答应的。不就是娶两房妾室,又如何了?”到现在白氏还在袒护周牧梁,丝毫不觉得顾廷菲说的话有半点威胁。
周牧梁捏着白氏的手背,沉声道:“母亲,您别说了,现在听儿子的话,什么都不要说了。”
“那怎么行呢,牧梁,你好歹也是县令,如今就这般无用的被他们欺负,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牧梁,你听母亲的话,难不成他们定北侯府还能杀了我们母子俩不成?”白氏越说越是激动,拔高了声音,故意要让老太君和大厅的所有人听到。
随后心疼的捏着手中的丝帕替周牧梁擦拭额头上的血迹,在心头将老太君骂的狗血淋头,老不死的,当着她的面,这般欺辱她的儿子,实在欺人太甚。
顾廷菲缓缓扬起唇:“周老夫人,你不是为官之人,不熟悉本朝律法,也是情有可原的事。但是周大人是一县县令,想必应该比我这个小女子更加熟悉本朝律法。律法上清清楚楚的规定着,官员不允许纳勾栏瓦舍的女子为妾,周大人如今知法犯法,该当何罪?此外,周大人夺人之妻,又当如何?
周老夫人,我知道你护子心切,可你也得想想,你的儿子究竟值不值得你袒护,还说这些年你儿子的所作所为,都是你在背后撺掇纵容的?”她的话刚说完,白氏后背直冒冷汗,这个丫头片子说话实在太过狠毒了。
周牧梁深呼吸几口气,上前几步,对着老太君道:“还请您给牧梁一支笔。”言下之意是要签了断绝书,顾廷菲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她还能不签字吗?当然是不行的了,如今也只有签了断绝书,以免定北侯府的人将他的丑事宣扬出去,八成连头上的乌纱帽都没了,还要遭受牢狱之灾。
老太君接过周牧梁递来的断绝书,她最看重的就是周牧梁的签字,其他都不重要。紧接着老太君对着顾青吩咐道:“送客!”没必要再将周牧梁母子留在定北侯府,在她的面前晃悠着头疼,赶紧送他们滚蛋!此生老太君再也不想看见周牧梁和白氏母子,迫切的希望他们赶紧从她的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