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了?”
当最后一只豺狼人骷髅被砍翻在地,迟迟没有爬起来后,手持长剑的战士发出不可置信的呢喃:
“我们胜利了!豺狼人全部被我们杀死了!”
一阵欢呼声响起。
最后欢呼声传遍整片塔兰村废墟。
可是这阵欢呼声仅仅只持续了片刻功夫,便被一声凄厉的哭嚎声无情的打断。
一个断掉手臂的战士玩家,强忍着断臂处血流不止的痛楚,不停的嘶吼着,哽咽的声音呼喊着某个人的名字。
然后用他仅存的一根手臂,爬在一堆散架的血红色人型骷髅中不停的翻找着。
可是这些骷髅的血肉已被负能量气息全部剥离,根本无法辨认出原本的模样。
胜利的欢呼被悲惨的气氛快速弥漫……
越来越多的哭嚎声响起,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悲伤,因为他们失去了太多太多的同伴和亲人。
有些人躺在地上哀嚎,有些已经救不过来了。
一名游荡者强忍着悲伤,挤出一丝往昔的欢笑,不停的安慰着怀中胸口大片凹陷,嘴中不断吞吐血沫的战士同伴,颤抖着举起手中的长剑将他送入死神的怀抱。
如果不给他一个痛快,以战士的体质,甚至会哀嚎上整整一天,才会在无尽的痛苦中咽气。
尽管他们都是在远山镇的生死挣扎中存活下来的幸运儿,可是面对失去昔日的亲人和同伴,心还是那么脆弱。
浓浓夜色中,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
幸存者们带着悲伤的情绪,正在忙碌着救治伤员,以及整理同伴的遗体。
“都找遍了,只有这一小撮头发。”
一身黑衣的游侠玩家,从密林深处出现,他手中拿着一小撮枯黄的长发,递给格斯特,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哽咽道。
格斯特发抖的右手轻轻的接过游侠手中的一小撮长发,那刻满皱纹的脸庞上是强忍着悲伤的扭曲。
游侠玩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离去,回想起深处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的心都在微微颤抖。
这时,索恩与安德丽娜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塔兰村。
索恩望了一眼,发现一个抱着尸体哭得撕心裂肺的玩家,就像一只荒野中孤狼的哀嚎。
苍凉中夹杂着无奈、不甘、愤怒和绝望……
甚至还有一名玩家状若疯狂的拔出武器,朝着一具还算完整的豺狼人尸体乱砍,血肉飞溅。
没有人去阻止他。
……
唉!
索恩带着一丝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他已经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都有些麻木了。
索恩望了一眼右臂,因肩膀上的伤口,整条手臂几乎被血水浸透,由于失血过多而导致脸色苍白的吓人。
他忍着伤口的疼痛,对着陷入沉思的安德丽娜说道:“赶快带路吧!”
安德丽娜回过神,领着索恩向她的帐篷处走去。
露营帐篷内看起来很简陋,地面上只铺了一张柔软的毛料布匹,不过看起来倒是感觉很舒适。
空荡的帐篷内唯一的摆设是一个碗口大小的香炉,上面还有半截未烧完的香。
索恩轻轻嗅了一下,便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让人有一种头脑清晰的感觉,这应该是巫师们冥想或者记忆法术时的辅助之物。
“有蜡烛吗?”
索恩半弯折腰有点难受,于是便直接毛毯旁边的坐在地面上。
他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方便处理身上的伤势,肩旁上的伤口缝合一下就可以解决,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被负能量气息侵蚀的胸口部分。
远山镇的玩家中,并没有牧师这种高贵的职业,索恩只能用第二个办法,将汇聚在胸口处的黑肉全部切除。
不能再等了,他已经感受到负能量的侵蚀速度正在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加快,必须尽快处理。
安德丽娜点点头,随后拿出一根蜡烛,指尖轻轻一动,蜡烛上便出现一团火苗。
紧接着她又指向香炉上的半截香,一股提神的香儿顿时弥漫在这个狭小的帐篷内。
索恩看了一眼身前的蜡烛,立即从次元袋内取出一个医疗包。
里面也没有什么特殊东西,都是一些绷带、药膏、消毒水和夹板之类处理伤势的用具。
“医疗包扎”技能是荒野中生存的玩家们必备的技能,几乎人人都会。
索恩从皮包内拿出一根弯曲的银针和一根丝线,随后用消毒水处理一下,防止感染后伤口恶化。
接着索恩便将银针放在蜡烛上烤一下,将丝线穿到银针上。
然后望向坐在地毯上双手抱腿有些发呆的安德丽娜道:
“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虽然在别人的地盘,将主人赶出去有些不合理,但是索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太方便吗?我不忍看到外面的凄惨画面。”安德丽娜没有动身,踌躇了一下看向索恩问道。
“那算了,只是怕吓到你。”索恩闻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远山镇的玩家现在还在打扫战场和收敛死去同伴的尸骸,这种画面,稍微正常一点的人,看到多少都会有些难受。
于是他直接撕开肩膀上的衣服,然后忍着痛将裂开的伤口用消毒水清理干净后,开始缝合。
“滋!”
银针刺入肉内,从皮肉穿过缝合的痛楚让索恩倒抽一口冷气,但还是咬着牙单手一点一点的缝起来。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他的双武器战斗专长达到精通级别后,原本有些不太适应的左手,在缝合伤口时,竟然比以往灵活许多。
说明这些专长的用处也并不仅仅只是作用于战斗,很多日常生活中也能用到。
当索恩将伤口缝好后,全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打湿。
随后索恩拿起腰间的水袋猛灌一口冷水,这才感觉好受一点。
“你要不要喝点酒,这样可以缓解一下痛苦。”安德丽娜望向索恩痛苦的表情忍不住说道。
“不用了。”索恩将做好消毒处理的缝合工具收到医疗包后,摇摇头道。
酒精确实可以起到麻痹效果,缓解疼痛,但是他并没有喝酒的习惯,主要是怕影响到自己战斗时的反应能力。
肩膀上缝合的伤口处理完毕后,索恩将背在身后的箭袋和复合长弓取下,放在地面上。
然后解开身上的黑色劲装,他略显瘦弱的胸膛直接展现出来。
安德丽娜刚抬头,正好看到索恩裸露的胸膛,本来她会下意识的避开,可是却被索恩身上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吸引住了。
首先是腹部一道近4寸长的疤痕,宛若狰狞的蜈蚣,看着很是渗人,接着便是左肩偏下一点,从愈合后的伤痕观察,像是被利刃贯穿的血洞。
“你这两道伤痕都是怎么留下的,可以给我讲一下吗?”安德丽娜怔了怔,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腹部的刀伤是被豺狼人的弯刃大刀劈出来的,该死的豺狼人,连阑尾炎手术都帮我省了。
左肩上是蜥蜴人的标枪贯穿后留下的,穿刺力极强的标枪即使是全身甲都不敢硬接,当时直接被钉在墙壁上。”
索恩一边整理着医疗包中的物品,随口淡淡的说道,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
“比较庆幸的是瀑上镇有一个梅莉凯的神殿,那里有牧师职业者,利用神术吊住一口气,这才保住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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