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完了,都完了’,我瞅他都快魔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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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都完了,我家的竹苗儿都卖完了,真的!”
瞅着又有好些人围了过来,楚戈赶忙说道。
一个长着俩撇小胡子的男子伸出脖子,指着楚戈的牛车,“你、你后头的那几筐子都没了么,连半筐子都莫?”
楚戈耐着性子挨个把竹筐子翻给他看,“柳掌柜你瞧,我这真的卖完了,要是有的话,我不拿出来换钱么。”
其实今儿他带了好几筐子竹苗儿赶集来,到了镇子外头却是碰上了王厨子跟他的伙计。
王厨子拉住他叨咕,说上次他是回村走亲戚去了,才没要下他那筐竹苗儿的。
这些天他心里一直不得劲儿,总寻思着要见他一面,这不,打昨儿起,他就特地在镇子外头等他了。
见王厨子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从他这儿能些竹苗儿,论说卖谁都是卖,卖给王厨子,这价兴许还能高些。
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王厨子也不好跟他讨价还价,现在镇子里的人都知道竹苗儿了,要是搁他这儿漏出一筐去,那他这独一份的买卖就甭想做踏实了。
那时楚戈多少明白秀娘说的话,这王厨子真的比猴还猴儿。
边上一个敦实的婆姨推开柳掌柜,对楚戈道,“哎,楚戈,你这竹苗儿啥时有啊,给我捎上俩筐,那王厨子给你多少钱,婶子再给你加一成,你啥时有了,啥时给婶子送到馆子里去,婶子立马给你钱”
经她这么一说,围在楚戈跟前的人儿也跟着嚷嚷开了。
楚戈这几年一直在镇子上买卖山货,这条街的人多半都认得他,那些个开饭馆子的就更不用说了。
早先王厨子那家酒馆出了道汤菜,买卖确实不错,听那些个吃过的人说,这汤鲜的很,给多少钱都吃不够。这条街上的馆子哪家瞅了不眼气,都琢磨着这事儿哩。
他们见天瞅着王厨子打发伙计到镇子外头跟楚戈搭嘎,随后又几筐子几筐子的往过运,想不知道都难。
不过他们虽然知道了王厨子是拿啥烧的汤,也知道是谁给捎的料,可还是跟不上趟。
楚戈每回赶镇子来,那些个竹苗儿都叫王厨子包圆了,他们根本捞不着啊。
前些天,镇子上来了十几个农户,上来就吆喝买卖竹苗儿,他们那时上赶着都买上了,也在馆子里挂了招牌,可做出来的菜那是吃了呸。
这啥是‘吃了呸’啊,就是东西吃进嘴了,忽然觉得味儿不对又给吐了出来,这就叫吃了呸。
他们这就纳闷了,这圆溜大个的竹苗儿瞧着挺好的呀,可咋就入不得锅咧,烧汤只有汤水鲜气,炒出来又干巴巴的,就跟嚼柴火棍儿似的,瞅着就跟王厨子的不一样。
自打那天买了别人家的竹苗儿,他们都憋着股劲儿等楚戈哩,好么今儿是瞧见他,自是围着他捎竹苗儿了。
楚戈嚷嚷了半天,可跟前的人还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吵着,没一个听进去的。
这眼瞅着就要到晌午了,他可还得去接秀娘哩。
今早六哥六嫂也来了,他们跟村里人套了辆车,拉了几筐子竹苗儿跟秀娘到后面那条街上买卖去了。
楚戈有些着急,这些人围得他走不动道,只得拽着牛鼻子往前挤。
柳掌柜见楚戈是要走,抓着牛角不撒手,非要楚戈给他捎竹苗儿不可。
老黄牛不耐烦的哞了一声,慢慢迈开步子,顺带用头上的犄角把柳掌柜给顶着趴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