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熟悉的房间,由于窗帘全部被落下的原因,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她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喉咙干涸得仿佛要裂开一般,她的嗓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挣扎着想要起身。
周子衡就靠在床边,方咏琳还没起身却把他吵醒了,他打开灯,握着方咏琳的手,又试了试温度:“醒了?还好,烧已经退了。”
方咏琳侧过头不理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周子衡眉一扬:“你干什么?病还没有好,不便下床走动。”说话间他重新把她按在床上,用被子捂了个严严实实。
方咏琳终于开口道:“现在几点了?”
周子衡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
见方咏琳不说话,她只是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周子衡柔声问:“难受吗?喝杯水好吗?”
方咏琳点点头,周子衡拿过放在床头的水递给她,水是温的,温度也刚刚好,大概是周子衡早些时候备着的。干涸的喉咙终于被水滋润,周子衡看着方咏琳一口气喝光了整杯水,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中一动。
她从小娇生惯养,每个细节都讲究到不行,什么时候她有过这样一副场景?她的嘴唇已经裂开,头发的光泽看上去也并不太好,毛毛糙糙的,一点都没有以前柔顺油亮的感觉。
“还有吗?”方咏琳问。
周子衡接过杯子,似乎高兴起来:“你等等,我去倒。”
方咏琳沉默,周子衡走路一脚重一脚轻的,不过很快又递了一杯水给她。
他看着方咏琳结果杯子,却没有喝,只是拿在手中扶着杯壁,他说:“医生说只是普通的感冒,你多喝些水,小心烫。”
周子衡看方咏琳整个手掌贴着杯壁,怕她烫又重新拿过杯子轻轻吹着,又不停地晃着杯子,他不是很习惯去照顾一个人,这个小心讨好的样子忽然让方咏琳不可自抑的难过起来,心里有个地方确是生生的疼。
等了一会儿,周子衡重新把杯子递给方咏琳:“可以喝了。”
“周子衡,你心里是内疚的,是不是?”方咏琳拿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周子衡倒了满满一杯水,一颤就倒在了被子上,湿湿的一汪水,就好像方咏琳刚刚哭过流的眼泪一样。
周子衡看着她,眼中尽是哀痛,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方咏琳。
“你明明就知道我是无辜的,我不过是爱上了你,却成了你报复的砝码。我爸爸爱我,他为了我来找你,可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在你心中就这样不堪,我宁可牺牲我的父亲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我爱你爱到可以取代我父亲了吗?我只会更恨你,你也面对过这种失去,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感受?现在你后悔了,你内疚了?所以你想补偿我?可我一点都不稀罕你的好!”
她顿了顿说:“周子衡,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