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难如登天,冲咖啡也只会弄这种速溶的,要不是担心打不过她,真想把她按桌子上捶吧一顿,要不是她祖奶奶死乞白赖的送进来的,我早就不忍她了。”说到这儿忽然顿住,道:“你身手不赖,都能跟林慈虎打的不可开交了,要不过去试试?”
这家伙一脸玩世不恭不怀好意的贱相。刚才匆匆一瞥,那姑娘举手投足无不合乎某种韵律,放下杯子的瞬间顾天佑注意到杯子很满,落在桌上发出很大声音,却没有一滴咖啡溅出来。
“还是算了吧。”
孙明申点点头:“你不愿意就算了,知道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吧?”
顾天佑避重就轻道:“因为席志明吗?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向组织汇报了。”
孙明申端起一杯咖啡递了过来,忽然问:“你是怎么当上郭家军参谋长的?”接着又问:“攻破桃园化工的时候有一黑一白两个外国人,后来被你通过我的渠道带回国了,这俩人去哪了?大约两星期前有一份从伦敦寄过来给你的特快邮件,我想知道寄件人是谁,寄给你的东西又是什么?”
顾天佑登时如遭雷击,对方知道的远比自己想的多。这几个问题无论哪一个答的不好,稍露马脚后果都将难以想象。心念电转暗自思忖:郭家军参谋长这事儿涉及到了三鞭老妖,这是绝对不能说实话的,听他的口气,小萝卜头的事情似乎已经暴露了,却不知道他了解多少。这几个问题当中最不好回答是最后一个,那是小萝卜头用秘密渠道寄过来的,很明显那条秘密渠道已经露馅,想要完全搪塞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孙明申示意顾天佑尝尝咖啡的味道,又说道:“别想了,有一说一吧,我只需要真话。”提醒道:“我们这个部门做事情的原则是怀疑就是证据,求证的目的不是为了抓人,而是为了有价值的消息;我认为你的脑子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顾天佑在心中评估,此刻暴起出手擒住孙明申,能有几分机会从这里逃走。又有几分把握逃出国门,自己又是否能舍得放弃国内的一切,从此隐姓埋名异乡漂泊?答案是否定的。已经进入生命并留下深刻烙印的永远不会被抹去,硬生生分开,会比撕裂更痛苦,与其那样还不如死掉算了。
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每多沉默一秒钟,自己接下来将要说的话的可信度就会降低一分。顾天佑喝了一口咖啡,隐约有微酸的味道,这速溶咖啡果然不怎么样。
“成为郭家军参谋长的过程我已经写在行动报告里了,事情经过就是那样没什么好说的,那一黑一白俩外国人来自伦敦,白的叫亨德森,黑的叫戈麦斯,白人自称是生意人,被桃园化工给黑吃黑了,黑的是他的保镖,这俩人许诺了一笔钱给我,所以我救了他们把他们带回国,但他们的护照和身份证明已经丢了,而且你懂的,他们去桃园化工肯定没什么好勾当做。”
孙明申饶有兴味的听着,不时点点头,听到这里夸了一句:“编的不错,这么短时间内能撒出这么天衣无缝的谎话,你还真适合我们这一行,当警察屈才了。”
顾天佑道:“我说的句句属实,可以接受测谎,另外,那份邮件也是亨德森寄给我的……”
“我现在派人去你老家,不管是卧龙塘还是飞虎岭,包括建邺的甚至老周家那个化名邹海滨的小崽子一股脑全抓来,挨个提问测谎,你猜猜结果会怎样?以你的功夫修养,测谎仪这种侦听心跳节奏变化血液流速呼吸变化的设备是派不上用处的,不过幸好这些人没你这么大本事。”
孙明申的口气陡然转寒:“当我把一个人叫到这间屋子里谈话的时候,就一定意味着我已经对这个人进行多方面的了解,你还需要我说的再具体些吗?”
顾天佑心中骇然,并不能确定他这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敢动真格的。脸上仍不露破绽,道:“我说的句句属”
孙明申再次粗暴的打断顾天佑的话,道:“我生平最佩服的人有三个,第一个是我那倒霉儿子,因为他比我还牛逼,第二个是咱们现如今的伟大领袖,因为被他利用了一辈子都还没搞懂怎么就跟他走到一条道上了;最最佩服的就是那只跟国安斗了四十年,陪我玩了五年躲猫猫的老狐狸,他知道我,我也知道他,我们没见过面,但我认他是这行当里首屈一指的豪杰人物。”
老狐狸,除了三鞭老妖外,谁还有资格当得起此人这番评价?孙明申提到此人显然是知道自己跟他的关系。顾天佑知道抵赖不过,叹了口气。手突然握紧成拳。身后外间屋响起啪的一声,那是某种纸张文本放在桌上发出的声音,而那个女秘书几乎跟声音一起出现在顾天佑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