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在愤怒状态下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唐宁听了之后鼻子就是一酸。
从始至终周怀都没问自己去哪儿了,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虽然前面还说了老脸挂不住的事情,但最后这句话,却是在唐宁柔软的心脏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本来他觉得自己与周怀成为师徒,只是各取所需。他需要在周怀羽翼的保护之下成长,周怀也需要他成为出色的弟子为自己挣口袋。
然而在这一刻,唐宁却觉得,周怀对待自己,可比对徒弟的态度要好多了。这更像是对待自己的子孙辈,而不是用一种管教外人的方式来管教弟子。
在这个时代,拜师学艺最讲究的事情是能不能摊上一个好师傅。同样的行当,找一个好师傅和找一个坏师傅有着天壤之别。
前者会倾尽所有,倾囊相授,把自己全部的本事都交给徒弟。并且在培养弟子的时候,并不会把弟子看成外人,在教导本领的同事,也会教给徒弟做人的道理,以及为人处世的方式。
而后者,敝帚自珍,有点本事就藏着掖着不肯全部拿出来,生怕教了徒弟砸了饭碗,还刻意的把徒弟培养成性格乖戾的讨厌家伙,当徒弟学有所成,自己的本领已经不足以教导的时候,还要拒绝徒弟再拜其他师傅的请求。
虽然最后这一点没什么不对,但一般来说,在感到自己力不从心的时候,亲自把徒弟托付给他人才是师傅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教育弟子的方式不外乎就这两种,几百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也没什么改变。好的老师不仅在教导学生学习的时候因材施教,也会对学生的生活情况有所关心。
坏的老师只需要站在讲台上照本宣科,没事损两句学习不好的,夸两句学习好的,却不会去想学生为什么学习不好。
总之唐宁遇到周怀这个对学生异常关心的老师,无论是现在还是几百年之后,都可以说是很走运了。
“徒儿知错了。”揉了揉鼻子,唐宁跪在地上垂着头说道。
周怀冷哼一声道:“你别跪着,起来吧,为师还受不起。”
唐宁一脸尴尬的说道:“师父您这说的什么话……”
周怀摇摇头道:“你很出色,也很特别。虽然你我师徒之间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为师还是发现你跟其他人有着明显的不同。
你对官家并无多少敬意,对官员也不甚畏惧。这说明权势在你眼中不过是浮云而已,为师不知道徐师兄是怎么教育你的,但你身上的本领必然很多,老夫对你这类人一向敬重,即便你现在是老夫的弟子,老夫也不敢生受这一跪。”
这才是贤人啊,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贤者吧!唐宁非常的激动,刚要说话,却见周怀突然间展颜一笑,唐宁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不过,徐师兄教了你学问,却没有教你如何待人接物。徐师兄没有教你,就让为师来教导你吧!”说着周怀就一拍桌子怒目而视道:“现在就备礼,备完马上去竹柳书院门口候着。
见到了竹柳先生,就立刻向人家请罪!”
唐宁走了,带着很多的东西。有书有酒也有六礼,除了六礼之外,都是王仲显喜欢的东西。尤其那本书,是周怀的藏品,当初王仲显之所以跟周怀做朋友,就是为了这本书。
然而周怀到现在都没给他,今天若不是因为唐宁把人家惹毛了,得给人家赔礼道歉,周怀才舍不得给他王仲显呢。
老吴郁闷的坐在车架上,唐宁家的马车真是蠢到他生平仅见。
车厢这么宽,走街串巷的很不方便。最要命的是前面拉车的还不是马,而是两头驴,有一头犯了倔毛病,这辆车就别想动弹。想他当年也是骑马驰骋疆场的好手,伤了眼睛之后,给周大人当了家将,又当了车夫。
平时也就算了,说是马车好歹还是马拉的,这他娘的两头驴叫他怎么操作啊?
想到这老吴忍不住对唐宁说道:“唐公子,你家就不能整匹马来拉车么?”
唐宁尴尬一笑道:“本来呢,家里是不需要马车的。结果从秀州回来那天喝多了,糊里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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