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通风也差不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家?”杨锐站在景语兰的房子里,像是猎犬似的嗅来嗅去。
后世人谈之色变的甲醛,主要是木工进场造成的,80年代的装修没有那么讲究,杨锐让人铺上的瓷砖,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档了,倒是此时人们经常采用的自制家具的方案被杨锐否决,让入住房间的时间大大缩短。
当然,其他家庭并不像是杨锐这么讲究,很多人家是稍稍装修一番,闻着浓烈的装修气味就安心的睡着了。
景语兰本身不着急,也就随着杨锐折腾,此时眼神温柔的笑道:“你说什么时候搬就什么时候搬,我又不住,这里留给你的。”
“咱们不是说好,你还要来给我补习?眼看着期末考试了,咱们得抓紧些。”杨锐说着,又开始在房间里巡视,道:“我住一个房间,另一个房间做书房,客厅空出来,把电器弄上,对了,要买什么书,你给我列个书单。”
“我家里有些英文原著,我改天拿过来好了。”景语兰听着杨锐的安排,莫名的羞涩。
杨锐点头又摇头,道:“你先拿几本书做课本可以,以后还是要买的,你给我列个书单吧,我让人在外面买了送过来,原版书估计要一阵子才能送到。”
他的华锐公司在香港,买点英文书是很简单的。而且,香港经理的港澳同胞身份,也很是方便。
景语兰想了想,如其所愿的写了一个书单,递给杨锐。
满满的英文书名,杨锐也没有细看就收了起来,然后积极的和景语兰讨论房内摆设。
家居怎么放,家电怎么放,再买哪些东西……
景语兰开始还有些扭捏,但很快,就在杨锐对场景的描述中兴奋起来,说话越来越多,想法也越来越具体。
杨锐暗自一笑,每个女人都是室内设计师,只是许多人现在还没有被启蒙罢了。
别看只是几十平米的房间,聊起家居设计,一个白天根本不够用,仅仅是一个房间,就可以讨论八种方案,四种安排,两室一厅外加厨房和卫生间,尽可以无限发挥。
杨锐尽情的享受着浪费时间的快感。
直到日头偏西,景语兰才忽然意识到时间,不好意思的道:“都到了这个时间了……”
“正好去吃饭,附近有饭店吗?”杨锐打断她的话。
景语兰犹豫了一下,道:“饭店太贵了,要不然,我们买些东西,在家里做吧。”
“在家里做?好啊好啊。”杨锐头点的像是啄食的鸡仔似的。
景语兰小脸微红,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在附近的菜市场采购了鱼和肉,还有一布袋的蔬菜,骑着自行车回来。
景语兰做了西红柿炒鸡蛋、爆炒牛肉和鱼香肉丝。当然,那条鱼仍然留在了厨房里,它和取名鱼香肉丝的菜没有直接关系。
接下来几天,杨锐晚上都没有回宿舍,而是夜宿景语兰的房子,虽然景语兰下班以后,辅导了他英语就会离开,杨锐还是觉得生活变的多彩起来。
至于学校里的查寝,杨锐既有实验室的身份,又有王亚平这个盟友,自然是夷然无惧。
周末。
杨锐再次前往人行分理处取钱,准备投资给史贵做出版社。
银行主任热情的接待了他,还有小陈同志,颠颠的端茶倒水送果盘瓜子,比伺候老丈人还殷勤。
杨锐坐在主任办公室里将手续完成了,主任照例做邮票掮客,顺便推销国债。
做了一段时间以后,这位主任阁下竟在邮票圈子里有了名声,很多时候票友干脆将邮票存在银行里寄售,而主任自然是等着杨锐到了转售,再把他看不上的,或退还给票友,或出售给他人,等于充当了中介。这也就是80年代了,银行分理处的主任还具有相当的可信度,人面亦广,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开展了新业务。
杨锐也照例只买邮票,不要国债。
不用和其他的投资项目比较,仅仅是邮票的回报率,就比国债高了不知多少倍。在1984年,同样的钱放在邮票市场里,或者放在国债市场里,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不止杨锐知道,全国人民都知道。除了杨百万之流做国债投机的选手,普通人就没有主动购买国债的。
而国家的做法也是强制推广,许多地方甚至给吃财政饭的职工直接按比例发放国债,因为不到期不能取回钱来,急用钱的人不得不到黑市上以七折乃至五折的价格出售国债,和曾经的宝钞差不多。
这也让国债的价值进一步降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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