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火枪的配比远远达不到清军的比例,清军每千人营中鸟枪手的人数达到了六百人,而太平军只有两三百人,火力相差很大。
虽然说此时的鸟枪jing准度不怎么样,但对于密集冲锋肉搏的太平军来说,这些鸟枪造成的杀伤却又是不可忽视的。而且鸟枪发shè的铅弹shè中人体之后,造成的翻滚伤害很大,基本上入体之后就是片伤,很难救治,相比弓箭造成的伤害来说很难医治。而且火枪手所需耗费的体力相比弓弩手来说要少太多,一个力大的弓弩手能在战时接连shè出十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但火枪手却只需要完成相对复杂一些的装填动作,很大程度上可以保持体力。在太平军这种强行军的过程中,弓弩手往往赶到战场也没力气开弓拉弩,但火枪手的动作相对简单一些。
当下萧云贵轻咳一声,给诸将说了今后西殿的一个用兵战法,那便是重点发扬火器、火炮的优点,辅以肉搏和固守据点,逐层推进的战法。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要坚决进行大范围行军机动,集中优势兵力围剿清军,能打歼灭战的绝不要打成击溃战。
同时,萧云贵发布军令,每个两司马麾下,每个伍长手下必须都有两名火枪兵的配置,火枪兵配以腰刀,其余三名兵卒以藤牌刀、长枪、弓手各一,每个旅帅麾下单独增加一炮卒,炮卒百人炮队设五门铁炮或劈山炮,在大战之时,炮卒可全部集中由师帅统一使用。这个变化其实和历史上的湘军兵力配置很像,在冷热兵器混用的年代,保持一定数量的火器优势,同时对敌军保持肉搏战的优势,才是取胜之道。萧云贵觉得在没有大规模建设现代兵工厂或是得到洋人火枪的全面装备之前,全军实现火器列装是不现实的。
左宗棠也很赞同这个策略,这样既能在火器上同清军保持一个相对持平的状态,在火力上不落下风,同时在小队的较量上,也能长短兵器相辅相成,要知道每个两司马二十五人中有十把火枪的火力,同时又有后面的藤牌、长枪掩护,小队厮杀也不落下风,算是一个均衡的配置。同时在大兵团作战时,火枪兵和炮卒可以直接集中,形成大规模的火枪阵列和炮阵,便于发扬火力。
缴获的火枪和衡州城内获得的枪炮极多,已经足够西殿兵马全面的装配,只是伤亡的兵卒造成各部兵马人手紧缺,诸将又提出要在衡州城征兵之事。
说起征兵,萧云贵并未回答,反而问起清军俘虏之事来。算上衡州一役俘虏的清军,加上湘江大捷俘虏的清兵,眼下一共有三千余名清军俘虏。
对于清军俘虏,太平军向来是严厉以待,外省的绿营兵往往会被太平军直接屠戮,相较之下,广西、湖南、广东兵,太平军却是放归,有时候也会强行拉入军中,但强行拉入军中的清军俘虏兵很多人会逃跑。上次在长沙城中,浏阳乡勇加入太平军算是一个特例,因为浏阳乡勇想要杀清军报仇,所以并未出现逃兵现象。但这次俘虏的清军该杀该放还是拉入军中,让诸将争执不休起来。
大多数的将领认为这些清兵该杀,一者他们当中有很多外省兵,二来向荣的兵大多和太平军有仇。但也有不同意见的,林凤祥认为清兵也多是苦出身,况且杀之不祥,该当释放。
诸将议来议去,但就是没人敢说把这些清兵拉入军中的,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清兵能否接受上帝教信仰,能否和太平军一条心。
萧云贵沉吟片刻后,抛出了一个惊人的策略,那就是他照抄红军强大的利器诉苦大会!
后世三年解放战争中,共有280万国民党俘虏兵加入了解放军,占到1949年解放军总人数的65-70%。这些俘虏兵原来并不信仰**,甚至深受国民党**宣传的影响,被俘后短期内却被塑造成勇猛的**战士,这场规模宏大的信仰皈依是影响解放战争胜败的决定xing因素之一。信仰皈依的道路在历史上常被分为渐悟和顿悟两种,渐悟是指缓慢的、渐进的觉悟,而顿悟是指突然的、迅速的觉悟,诉苦会推动的信仰皈依大致可以归入顿悟这一类。在信仰传播的历史中,这类的群众集会一直是非常有效的形式,在秦和平的《基督教在西南民族地区的传播史》中描述了“奋兴会”在传教中的魔力,有时甚至能致人疯癫,这和眼下太平军信仰的拜上帝教很类似。在当代美国很强势的基督教福音派的传教活动中,这种群情激愤的群众集会仍是主要形式之一。
所以萧云贵决定在衡州开始这种尝试,若是太平军能掌握这种行之有效的顿悟式信仰皈依,会让太平军在ri后作战中获得无以伦比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