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功夫,到了衙门散衙的时间,衙役鱼贯而出,纷纷拱手告别,四散回家。
看着那些三三两两的衙役,憨娃发现眼睛都不够用。
他有些茫然:“什长,哪一个是信使啊?”
李深井却不紧不慢:“放心吧,老爷已经布置妥当,只要出了城门,谁都跑不掉。”
憨娃的脑子又不够用了。
暂且不提憨娃如何嘀咕,接到旗语传信,四门暗探都行动起来,盯上了所有出城之人。
通过缜密分析,发现两个可疑目标。
两人方向各不相同,其中一位非常离谱,居然往东边而去,正好与府城相背。
只是两人全靠步行,所以,没走多远,就全被缉拿回来。
不久,小六就将消息传到了李深井这边。
“什长,抓到了两个信使,加上那员骑兵,全都落网了。”
李深井舒展一下身体:“好!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没有意外发生。”
而憨娃更是暗暗欢呼一声。
只是李深井刚准备下楼,却又停住了脚步,他喃喃自语:“不太对劲,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憨娃听见了李深井的话:“什长,什么不对劲啊?”
李深井想了一下,说道:“一切太顺利了!”
憨娃很是纳闷:“顺利不对劲?什长,顺利不好吗?这为啥啊?”
李深井说正是因为太过顺利才会不对劲。
随即嘱咐小六,让所有暗探原地待命,继续观察,等他下令方可撤离。
而他又趴到了窗边,观察衙门的情形。
夜慢慢地深了,衙门灯火逐渐熄灭,空气中的寒气越发浓郁,连李深井都抵挡不住寒意,浑身颤抖。
现在,他甚至想念老爷发的衣物,真是既轻便又保暖。
李深井活动了一下手足,就看见憨娃缩成一团,连嘴唇都变了颜色。
他连忙让憨娃回去休息。
但憨娃却一直摇头,说什长不走,他就不走,还说要保护什长安全。
李深井心底突然涌现一股暖意。
身处乱世,或许只在房府,只在老爷身旁,感受到家的温度。
而现在又有人让他感动……
寂静的街道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偏门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随即看见士兵牵着马儿走了出来,马蹄上裹着棉絮,所以没有什么声音。
若不是李深井警觉,绝对会错过这个人。
李深井明白,他等的就是此时,马上一跃而起,跑下楼去追击骑兵。
憨娃本来有些迷糊,要打瞌睡,此刻一下子精神起来,就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赵知来说过不能在街上动手。
否则,让判官那边察觉到动静,发现信使一事出现纰漏,那所有的布置就前功尽弃。
李深井只好尾随其后,谁知对方居然翻身上马,向南门驰骋而去。
而晚上也没法传递旗语。
暗道不妙,李深井赶忙回到房府,将消息上报。
此时,房府只点了几盏昏灯,很是安静,但棋院堂内人影绰绰,等待着消息。
赵知来听说,李深井要坚持观察,就一直等他传递消息,而现在,听到对方讲述情况,产生不少疑惑。
骑兵往南而去,那是要迂回吗?
赵知来先前派出五队士兵和五队民夫,让他们交叉组合,再将十支队伍分布在安州通往府城的路上。
完全可以把进府城的道路封堵起来。
赵知来心想,不管你如何绕道,总归要前往府城,只要走必经之路,就会落网。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城外先后传来消息,没有发现那个骑兵。
那他到底去了哪里呢?
赵知来突然有些担心。
如果判官的计策成功,让知府产生疑惑,要追查物资一事,那时候就不好处理。
难道真要杀掉判官,走上闯王的道路?
赵知来一时犹豫不决。
但是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先猥琐发育,混混朝堂。
至于以后的道路,等到那时候,根据当时处境,再随机应变。
其实,赵知来设立过心理预期,要不君主立宪,要不另立新朝,到时候只能二选一,没有其他选项。
就在赵知来的思索之间,天色慢慢地亮了起来。
黄晃前来禀报,经过拷问,三位信使目标都是一样,全都是保定知府。
而派出的队伍陆续回归,只是清点人数,才发现少了一队人员。
稍微一看,就发现陈彦中那支队伍没有回来。
正当赵知来疑神疑鬼的时候,憨娃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抓到了!抓到了……”
见此,赵知来心下一定,若有所思。
而憨娃也终于将事情表述清楚,原来陈彦中抓住了消失的骑兵。
还是靠近真定府那一块。
保定巡抚衙门就在真定府城,难道判官想要向巡抚通报?
这个时候,陈彦中进屋打断了思路,而后赵知来就询问过程,陈彦中比较尴尬,说他不知道方位,本是前往保定,谁知跑到了真定那边。
赵知来和大家一起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