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与夫君的某段记忆,不过相比离开此间,与腹中那时而悸动的宝贝逃出升天,这些都不重要。
既然你也愿意,那便去吧!
给你自由!
慕晴川飘然腾起身形,浮现在雷兽对面,这是她感知到安全的极限所在,随后将那蕴含梼杌之物,抛向了雷兽。
流光乍现,那法器周身,主动腾起七彩霞光,直奔雷兽头部而去。再见那雷兽头部,登时泛起层层光晕,将那器灵法器擒住。
然而,雷兽眼中的自信稍纵即逝,蕴藏梼杌的法器竟燃起朵朵烈火,将那隐在光晕之中的缕缕丝线挣脱,直奔雷兽的颈后而去。
它也要离开?
慕晴川双眸内敛,她未料想梼杌会做此打算,手中浮冰乍现,既然要离开,那便一同离开,或许机会会更大一些。她身形刚刚上浮,却见原本贴附雷兽周身的银鱼,顿时如雀跃状,向自己扑来。
这才是真正的危险?
数层寒冰屏障乍现,慕晴川早有意料,只是未料及银鱼才是风险,弹指间,余光瞥见梼杌已经潜入雷兽颈后的“天闪银锁”。
忽然,雷兽后颈处,弹射出数枚粗大的苍白骨刺,那物看似坚硬,实则柔软异常,倏忽间收拢成牢笼一般,将梼杌拘在其中,不得离开。
果然,危险无处不在,慕晴川一边分心躲避破碎冰障而来的银鱼,一边向上飞快腾挪,骨刺去势已老,那“天闪银锁”中的风险便去了大半,只可惜了梼杌。
然而那宝物不进反退,直奔雷兽的后脑,梼杌的身形,也随之跳脱,沿着“天闪银锁”,直接冲入了雷兽的身体之中。
嗷——
雷兽吃痛,顿时发出痛苦的嘶吼,体表包覆的锁链反而松懈了少许,它的周身,旋即现出无数梅花状的血色斑点,赤红的血气,从其中蒸腾开来,迅速汇成一团,直奔自己的后脑。
这是什么策略?
梼杌竟想反客为主?看来自己先前的猜测有错。眼见那些银鱼因为雷兽的变故,有跳脱离开的趋势,她不敢有丝毫怠慢,趁着这个间隙,飞身直奔“天闪银锁”。
银光闪烁,竟有一丝清凉。
彻骨寒意袭来,竟有无数困意翻滚而至,她不由得闭上双眼,却感知到手中一团炽热,登时醒转。
再看自己,仍在原地。而手中却是那枚本要弃掉的梼杌之宝,此时正有几可腐骨的黑气倾泻。
她心中轻叹,原本一切皆是虚妄,右手在袍服内侧,摸到了那法袍残片,可以确信,幻觉发生在自己拿出梼杌之后。
是你在倾力相助,预演未来发生之事?想不到你还有如此这般能力,只是看那黑气翻滚,应是在透支灵力,并非轻易便可施展。
思及此处,抛弃器灵梼杌,自行逃匿的想法随之灰飞烟灭。不过,既然你渴望自由,那便成全你。
你我一同奋力破开此局。
她贝齿轻咬,再度投出了宝物。
…………
雷云之地外缘。
此地已在荒野,无需仔细寻找,便可见仙凡活动的痕迹。
江之问忽然停了下来,眼眸尽被瞳色覆满,周身旋即覆满有若实质的白光。
“怎么停了下来?”身后之人大声呵斥。
“鸣沙,住嘴,不要近身!”为首之人止住身形,登时抬手喝止呵斥之人,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目光尽数投射到身体惊变的江之问。
针芒般刺眼的白光掩映下,无比扭曲的笑容窜到江之问还算稚嫩的脸上,五官失位,他僵硬的抬头张望,看向空无一物的远空,片刻之后,嘿然一笑。
那声音如凶兽初醒,又如枯树昏鸦躁动。
变故来得如此蹊跷,来得甚是诡异,在场每名龙隐家的修士,即便修为都远高于江之问,在那一刻,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战栗。
“域外之人,有趣,可惜皆是虚妄。”随着那道宛若来自亘古的声音落下,江之问一头栽倒,再无声息。
众人却无一敢靠近,直到数息之后。
“背上他!此事务必尽快告知家主,管住自己的嘴!”
…………
伏波沙洲。
禾伯尽数释放身上羁绊,全身心投入到那漩涡之中,那浓郁不化的气息,随之灌入他的头顶,宛若一道汹涌洪流,将其周身尽数淹没。
得手了。
他心中大喜,只需吸纳这些纯粹而又不被此间规则所拘束的天道之力,自己便能恢复全盛,更重要的是,觊觎此界的那些同伴,更可以借助自己身体的联通,快速越过此间屏障,获得此界的掌控权。
呵!
熟悉的手段,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
嗯?
不对,这感觉与深眠体内的那些旧日能量,似乎截然不同,怎么会这样?
他骤然警醒,眼前景致忽而快速旋转起来,漩涡,洪流,甚至耳边追迹而来的攻势,都如细沙般被猛然吹散,了无痕迹。
再去看时,那漩涡依然在不断凝聚,而自己却距离那里足有百丈之遥,丝丝缕缕的能量,正因为自己的牵引,从高空坠落,待到近身处,便与此间的一切弥合,同化。
皆是虚妄,尽是幻象使然。
彻骨寒意从他心头涌起,却见三名强者正围拢在外,近身只在一念之间。
“他破了你的幻境。”禾伯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李真龙,天元北陆的最强者。
“虽然来自域外,但比想象的更强。”另一道声音响起,迪力玄盈,鲸海群岛的霸主,“银星,依你所见,域外的天道之力,还可以被此界吸纳多少?”他看向另一人,话语中多少有些敬意。
“动手吧,已到极限。”
余光打在手中法器之上,那是一只蕴含赤红珍珠的漆黑巨蚌,此时此刻,他身后的裂缝再难支撑,终于弥合殆尽,好在已经完成了跨越万里将主人传送至此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