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亦庄别墅。
“你回来啦?”女人的声音响起。
梁子念坐在客厅沙发处,神情淡淡,对着进门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这段时间,她对他的态度不像以往那样争锋相对,谈不上热络,但也不算冷淡,不再反驳他,也会适时的问候,仿佛她已经渐渐向他妥协,渐渐接受了他,除了日益消瘦下去的身体。
如果不是今天齐斯告诉他她的病,他也许还能继续欺骗自己。
他在玄关处没应答,沉默地走到梁子念面前,蹲下牵起她的手,目光在她的脸上巡视,似乎是想要将她的容颜刻在心底,片刻后,沉沉地开口,
“子念,我放你走好不好?”闻言,梁子念脸上有一丝僵硬,抽开手,随后轻笑地道,
“大晚上的,你胡什么呢?”清楚地感知到女人压抑的情绪,傅景耀再也控制不住,把头埋在她的腿上,
“我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对不起,子念,真的对不起
“大腿上传来湿润的触感,大片的水渍印在她的衣服上,梁子念有片刻的松怔,她恍惚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傅景耀的头发,喃呢地道,
“我是有罪的,同你在一起,就无法向我死去的母亲赎罪,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景耀,我尽力了,可是还是不行……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喝酒。”
这一夜,两人抱着,在客厅坐了一宿。
次日早上,梁子念就离开了,带着一只行李箱,她把留给了他。
临走前。
她,未来可期,她,等她赎清身上的罪孽,放下过往的执念,会回到他和孩子身边。
她,如果等不了,就娶了别人吧。
她,景耀,对自己好点,别让她担心。
所有人都来送她离开,傅老爷子、、张嫂、甚至连齐斯也来了,但是他没有,他只对她了句,我累了,上楼休息了。
然后在她的注视下,他转身上楼。
只是她不知道,在无人看见的转角,他撑着墙,无力地蹲下身,浑身冰凉。
她拖着箱子离开的声音响起,他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神情莫辨,看着她离开,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再后来,她独自一人走过了许多路,见过了很多人,也受过了不少苦。
直到多年后,一通电话打来,她连夜赶回,在手术室门外痛哭流涕。
已经十五岁的女儿,长得亭亭玉立,看她的眼神有惊喜,也有责备。
妈咪,爸爸已经快十年没有喝酒了。
今天是爸爸生日,也是他唯一一次喝酒。
喝醉的爸爸像个孩子一样对我,他错了,没有听你的话喝酒了,可是实在太想你了,只能靠酒来麻痹思念。
再后来,爸爸酒驾,出了车祸。
妈咪,你怎么狠心?完,梁扑在梁子念怀里泣不成声,妈咪,回家吧。
手术进行了一天一夜,结束后转入普通病房。
等傅景耀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睁眼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她,他甚至怀疑自己可能酒还没醒。
等到她温热的手覆上他的手心,他才确信,她回来了。
他,回来了?她回,嗯,回来了。
他又,不走了?她回,不走了,永远都不走了。
他笑了,看着她,我爱你。
她羞涩地笑了笑,没话,久到他以为她不会有所表示的时候,她声地了句,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