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拉在了起来,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绚烂的烟火,好美、好幸福……
正月十六,我爸找到他在村里的一个好朋友,给我跟强顺又找一份工作,我爸这好朋友姓郜,在火电厂一个附属厂里当二把手,这个场子不大,总共十几号人,门口连个厂牌啥的都没有,算是个玻璃丝厂,就在那宝山路路北,厂子东边还有一条铁路线,是火电厂进煤的专线。
这玻璃丝厂所处的地段很荒凉,宝山路下来往北还得走二三百米,全是土路,路边是野草,厂子里也土地面,地面上明晃晃的净是玻璃茬子,自行车不敢往车子里面推,怕给玻璃碴子把车胎给扎破了,全在厂子门外放着。
我跟强顺正月十七正式到玻璃丝厂上班,我爸的好朋友还交代我们俩,好好干,干几年就能转正,转正也就是从临时工转成铁饭碗的正式工,混的再好点儿,还能把户口从村里迁出去当“市民”。
不过我不看重这些,我就看中他们这里只有白班没有夜班,这样每天晚上不耽误我跟慧慧见面。
白天上班,晚上跟胡慧慧见见面聊一会儿,每次我都是在他们家胡同口等着,每次见到远远的过来,这心就放到肚子里了。
一转眼的,过了春天,来到了夏天,夏天雨多,我们两个依旧每天晚上见面,即便给雨淋得像落汤鸡似的,就像中了毒,一天不见面心里都不舒服。
又一转眼,来到了秋天,秋天是个悲凉的季节,叶落草黄。这时候,虽然每天风雨无阻的跟胡慧慧见面,不过我越来越担心了,期间,我问过我弟弟好几次,慧慧家这血光之灾到底是在啥时候,弟弟总是闭而不谈,这时候呢,我弟弟考上了郑州的一所大学,一所不怎么出名的大学,不过这也够我们全家高兴的了。
父母为了方便弟弟跟家里联系,花了几百块钱装了一部电话,看着那电话我也挺高兴的,终于不用去小卖部给胡慧慧打电话了。
这个玻璃丝厂呢,别看厂子小,跟那火电厂却是同样的待遇,每到周末还能休息两天,这时候呢,已经是双休日了。
那是一个周六,我去找她,我们一起到我们市里的公园去玩,坐在一个凉亭里,我对她说,慧慧,咱俩今天冬天结婚吧。
慧慧愣住了,看了我好一会儿,问我,你想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早就想好了,我已经想了好几年了。
胡慧慧笑了,红着脸小声说道,你从来都没有追过我,你写份情书给我,我就嫁给你。
我也笑了,狠狠点了点头。
其实我这时候,我越来越觉得时间不多了,我只希望跟胡慧慧早点结婚,等跟她结了婚,不管她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守她一辈子。
晚上回到家里,对着一张白纸,写情书,很想写,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儿下笔,脑子里净是她的样子,她在心里,不在纸上。
星期天,我们又见面了,见面慧慧就跟我要情书,我挺尴尬,又不敢说自己写不出来,搪塞她说,明天晚上见面给你。
她说道,我不想等到明天晚上,你明天几点下班,我到你们厂里找你。
我忙说,你别去了,工作的地方挺脏的。
她说,我很想看看你上班的地方是啥样子,明天你到你们厂子门口等我,不许不同意。
我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逼着自己连夜写了两大张情书。
星期一,我忐忑地揣着情书,魂不守舍地干了一天。眼看着快下班的时候,心里挺激动,慧慧要来厂子里看我,挺幸福的。
五点整,下班了,不过,等我刚走出车间,我爸的好朋友喊住了我,说有我电话,我很纳闷儿,问我爸的好朋友,谁打的?我爸的好朋友的说,你弟弟打来的,我更纳闷儿了,我弟弟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啥,我弟弟是知道厂子里电话号码的。
我到办公室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弟弟的声音,哥,我有个同学中邪了……
这时候,强顺见我进办公室接电话,他也跟来了,因为我们俩上下班都在一块儿,他不可能撇下我一个人先回家。
弟弟跟我说了他同学怎么怎么回事儿,我想了想,告诉他怎么怎么做,他说,你先等一会儿,我试试,要是不管用,你再教我别的。
我抬头朝办公室墙上的石英钟看了一眼,都五点零五分了,慧慧一定到了,一定在厂子门外等我。
又过了能有五分钟,五点十分了,我弟弟那头说话了,哥,你这方法不管用,能再说个别的吗?
我又给他说了一个,五点十五分了,慧慧肯定在路上已经等急了。我对强顺说道:你先给我拿着电话,黄山说啥你先听着,待会儿告诉我。
说完,我撒腿跑出了厂子,来到厂子外面一看,厂子外面没人,我也没骑车,赶紧往宝山路上跑,跑到路边,就见路上围着几个人,其中也有我们厂子里的人,在路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下一滩血,跑过去一看。
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声,慧慧!
从地上抱起胡慧慧,哆嗦着手给慧慧一掐脉。
啊——!我仰天大叫了一声,放下胡慧慧,我看着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叫了一声,慧慧,等着我,我来陪你了……
我朝一辆车撞了过去!
(本章,其实需要修改,但是,我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哭了好几次了,几次停笔写不下去,最后流着泪一口气写出来了,我不敢再去看,不敢再去改。各位多体谅一下。对了,感谢“鱼君子”打赏的皇冠,谢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