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发往手指上缠了缠,缠成一小撮,捋下来放进了裤兜里,随后招呼强顺,“上车,回家。”
路上,强顺问我,“黄河,是不是那老二撞死人了,那人的鬼魂跑他们家里来吓他了?”
我点了点头,“差不多,不过,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就是撞死人,给撞死那人鬼魂吓着了,也不能吓成这样儿。”
强顺说道:“那你说他咋成这样儿了呢?”
我说道:“一是吓,二,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啥事儿,刚才车盘子底下那股冷风,我能感觉到,你却感觉不到,明显是有人在暗中提醒我。”我顿了一下又说道:“等明天咱们再过来,我试试那老头儿的口风。”
说着话,我们出了他们村子,来到了驼子那座孤坟的路边,摩托车停在路边,我跟强顺下了车。
我主要是不太放心,倒不是怕驼子鬼魂从墓坑里跑出来,我是怕不明就里的人动了墓坑上面的楔子跟红绳,谁要是手欠给拔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眼看快走到墓坑跟前的时候,强顺拉了拉我的衣裳,我朝他一看,他抬手朝自己胸口指了指。我立马儿明白了,强顺这时候的阴阳眼还开着呢,他是想我给他胸口抹点儿血,估计他也不想再看见驼子那丑样儿了。
我对他说道:“等看完了再抹吧,驼子的鬼魂只要还在墓坑里我就放心了。”
强顺挺不情愿,不过他也没有反对。
来到墓坑跟前,我把六根桃木楔子挨个儿看了看,又看了看红绳,还好没人动,只是上面铺的红布给风吹成了一团,把棺材里的驼子直接暴露了出来,不过这时候墓坑里乌起码黑的,反正我是啥也看不见,示意强顺往棺材里看看,强顺皱着眉头朝棺材里瞥了一眼,我问道:“驼子鬼魂还在吗?”
强顺点了点头:“在,正在棺材里坐着看红线呢。”
我笑了,“这就没事儿了,叫他看吧,就是看到明天天亮他也出不来。”说着,我一拉强顺的胳膊,打算离开这里。
不过强顺这时候突然扭头又朝棺材里看了一眼,当即甩开了我的手,弯腰从土堆上捡起一块土坷垃,看样子想要往棺材里砸,我赶忙一把又拉住了他,“你干啥呢?”
强顺气呼呼说道:“他妈嘞,他骂咱俩呢。”
我说道:“骂就骂吧,别理他,要是你不小心把红绳砸断了他就跑出来了。”
强顺忿忿地把手里的土坷垃扔地上了,问我,“你有啥法子能治他没有,骂的太毒咧。”
我扭头又朝棺材里看了一眼,我当然还是啥也看不见,说道:“这时候想治他很容易,不过咱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走吧,一会儿就该上夜班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谁知道强顺一把拉住了我,“不行,你得给我说个法子治他一下,要不然我就不走了。”
我疑惑的看了强顺一眼,问道:“他到底骂咱俩啥了,你咋这么大劲儿呢?”
强顺忿忿说道:“他说,他将来要是投胎,就投胎到咱们家,祸害死咱们全家,叫咱们断子绝孙!”
我一听顿时把眉头皱了起来,还真是够毒的,把自己全家都害死了,还想投胎害死我们两家,这种鬼,他娘的留着就是个祸害!
不过,我虽然有收拾这种鬼的手段,但是我没有收拾这种鬼的权利,就这种鬼,下辈子指定不可能再投胎做人了,用不着我收拾,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但是,给他这么骂,谁心里都别扭,特别是我,我跟我老婆结婚快一年了,到现在还没孩子,这不是在变相膈应我么?
我朝棺材里一指,对强顺说道:“想撒尿吗?给他灌一嘴尿他就不敢再骂了。”
我们两个绕开红线出溜到墓坑的半坡,脱下裤子,估摸着棺材里驼子头部位置,每人撒了一泡尿,我叫你骂。
从墓坑里爬出来以后,强顺朝棺材里看了看,嘿嘿笑了起来,我问他,“那丑鬼现在咋样儿了?”
强顺笑着说道:“哆嗦上咧……”
该!我们俩现在虽然已经不是童子身,但是架不住我们身上阳气足,特别是我,这要是搁着过去,一泡尿下去,死驼子就得躺棺材里抽抽了。
把红绳上盖的红布再次铺好,我们俩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路上,我问强顺,为啥之前你听不见老田说的话,这时候你为啥就能听见丑鬼骂咱们呢?
强顺砸了砸嘴,说了句不知道,说现在有时候能听见,有时候听不见了,大多时候都听不见了。
听他这么说,我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强顺这个阴阳眼的能力,好像在一点点退化,我不知道对他来说,这算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这天呢,虽然我们白天旷工没上班,但是是个紧倒班,晚上还得上夜班,我们俩也没回家,在厂子旁边的地摊吃了点东西,直接上班去了。
到了班上,也没人问我们为啥白天没来上班,这时候呢,厂子里管的又不严了,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这时候那三把火基本上灭差不多了,厂子里又开始出现长期不上班的人,我跟强顺这几天就寻思着,把老田父女俩的事儿处理完了以后,我们俩就离开厂子再去别的地方找活儿干,现在厂子虽然换了新领导,但是工资并不高,像杨二哥这种在厂子里熬退休的人,那行,像我们这种年轻人,还是啥都没有的临时工,在这里干纯粹是浪费青春。
夜班快下班的时候,杨二哥找到我跟我说,他打算下班了以后就回老家,我不是要跟着去么,下班以后,赶紧洗洗换换衣裳,晚了就赶不上班车了。
我一听,连忙摇头,跟杨二哥说,这两天恐怕不行了,我又遇上点儿事,我得先把手头的事儿处理了。杨二哥问我啥时候能处理完,我想了想,最快还也两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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