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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卫国还是有些懵懂,他纳闷地问:“黄老,您说的是前些天我写的那篇文章?那不是您说,想看看我的政治素质和文笔,叫我随便写出来的吗?”
“别担心,应该是好事。你下周正常去上进修课,我过几天要去大内,有机会的话,帮你问一下。”黄老宽慰他。
孙大海也说:“爸,没事的。也许领导看你文章写得好,要提拔你呢。”
孙卫国想了想说:“也好,现在单位里人心惶惶,都在传言说要机构改组,有些人上蹿下跳的,反正很乱。我现在去上进修班,正好躲一躲清静。”
孙大海知道,明年是国内纷乱的一年。有意识形态之争,有保守派和改革派的较量,还有军队裁军、机构改革重组等等。孙卫国这个时候去进修,实在是好的很。如果继续留在部委里,可别一不小心,就被什么风浪给带倒了。自家的小胳膊小腿儿,可没有“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能耐。
周一的早上,在吃完早饭以后,孙卫国、孙大海、孙圆圆和孙大河,四人分成三组,向各自不同的学校出发。
过了几天,黄老去大内,向某位首长汇报工作,带回来了新的消息。
“小伙子很有想法,认识也比较到位。他文章中的观点,有些是可行的,有些则是条件还不成熟。
改革,尤其是思想认识上的改变,需要因势利导、层层推进的,急不得,乱不得。所以他的文章,暂时不要发表。他现在需要再系统学习一下,换个更高的位置,看看他还有什么新的认识。”这是黄老在转述某位首长的说法。
……
1981年9月30日晚上,西皇城根十八号院,大客厅里。
黄老在看着电视,不时和旁边的姜秀萍讨论着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并经常关切地看向坐在一边的曹大厨。
曹大厨在一周前刚过完自己的六十大寿,他婉拒了单位返聘的请求,现在已经正式离休在家,正在办理最后的手续。
曹大厨手里拿着报纸,好像将近有半小时没有翻过了,身旁几案上茶杯里的茶水,也早已凉了下来,他兀自不觉。
特意请假回家的曹月,在屋里走来走去,方林几次想劝她,却被她狠狠地瞪了回去。不过,她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大声说笑。
李翠凤手里打着毛活,却也是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就出错,织了拆,拆了再织。
孙大海捧着一本借来的《庄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心里则是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从中午起,就坐在电话机旁,几乎没有离开的曹大厨,伸手想去拿电话机,却发觉手足酸软,拎惯了大铁锅的手,竟然拿不起小小的电话机。
曹月三两步窜了过来,率先抢过了电话。
“喂,是哥哥吗?”
噼里啪啦的一阵交流电杂音后,一个兴奋得有些失真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之大,让围过来的人们,隔着听筒,都能清楚地听到。
“喂,喂,我是曹勇呀,我听不清你那边的声音。告诉你们,丽萨生了,是个闺女,六斤二两重,现在母女平安……”
曹家的第三代,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