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哪里有心情赏雪,但她也需要时间探探程家的底,本来她还想找找程杨有什么把柄的,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困难了,别小看方氏一个妇道人家,家里却管的特别严格,凡是主子下人要去什么地方,全部都要由下人记录,每一层都有人把关。小怜跟小巧一天吃几顿馒头都有记录,而且要出门或者要走到另一个院子还得全部由守门者做记录,这些人买通不了,因为全是方氏嫡系,出了一定点差错,这些人跟着也没好果子吃,没人愿意冒险。
可她不去,又怕璇姐儿看轻了她,便答应了。
璇姐儿抚掌而笑:“那我让茶房先准备着,准备好了我再跟斌姐姐一起去。对了,这些日子您若是闷的话,我这里还有几本诗词的,若你喜欢便拿去看。”
程斌认得几个字,但也是偷偷摸摸学的,其实她对诗词歌赋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对算账什么的有兴趣。她故意装作羞涩的样子:“璇妹妹你这里的起居都是你做账的吗?能不能让我学学,我这个年纪要学着管家了,可三婶体谅我,可我知道女儿家这些东西还得学的,要不你教教我吧?”
璇姐儿心道,还真以为我是小孩子呢?
“什么管家不管家的,便是家里有账也是母亲那儿的管事管着,听说斌姐姐身子弱,平素早上都起不来,还不如先把身子养好。”
这话说的程斌心里不舒服,她真想一包毒药下下去,可这里都有丫头们盯着她又不敢,难怪别人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后宅的女人远远不止她想的那样简单。
见程斌告辞,璇姐儿才冷笑几声,直到吴雅嬷嬷提醒她猜恢复正常。吴雅嬷嬷对璇姐儿道:“夫人自然有夫人的主张,幸好姜家被流放了,若是有姜家那个大少爷在,咱们家估计也要惹麻烦了。”这说的是何淑仪的事情,何淑仪虽然被送到庄子上这么久,但家里像吴雅嬷嬷这样的对她根本就不放心,死灰亦能复燃,更何况是何淑仪这样的人。
被吴雅嬷嬷念叨的何淑仪正在庄子上无聊的躺着,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庄子上的人都对她有敌意,所以表现的十分乖巧,何妈妈从外头进来便道:“老奴发现了一条下山的小道,不如趁着过几天下暴雨,您随奴婢一起出去,我把灶上小红的衣裳也拿了过来。”
何淑仪的脑子远比何妈妈清楚:“逃出去?又能去哪儿,我们连户籍路引都没有,怕是还没出城就要被送回来,我在这庄子上好歹说出去也是小姐,若真的逃了说不定方氏就假戏真做了,干脆把我入了奴籍,日后我在这世上如何存活?”
何婆子不敢做声了。何淑仪心里也是着急,在这个鬼地方再关个几年,恐怕她真的要发霉了,可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她只能低头。
大年三十全家团圆,别说主子们就是下人,方冰冰也让古家的按批次让他们相聚,当然还有过年的红包礼品,下人也是人手两份,便是小怜跟小巧也一人得了两份礼品。小巧羡慕道:“若是在程家待着我也不想别的了。”
小怜也附和:“前几天月季还帮我们领了新衣裳,说实话每日只需要做做针线就行。程家的主子们又很宽容,到这里也很好了。”
程斌冷哼一声没做声。却没料到过年第一天她见到了程杨,因为程家本地亲眷还在,所以程杨要带着方冰冰走亲戚,于是把程斌喊了过来,“你想出去的话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会有人送你出去的,我毕竟只是你的族叔,不是你父亲,你亲生父亲现在在京里做官,当年使了很多银子找你都没找着,我把消息送过去了,他也答应了。”
尽管程斌再怎么心硬,但面对自己的亲身父亲,她总是想见一见的,程杨又安排她出去,不免心里疑惑,但程杨哪里会等她出招,立马就连推带送让她上了马车,甚至连她衣裳首饰都没让她带走。
煜哥儿带着顾潇说是去赏雪了,方冰冰带着敏哥儿和念哥儿还有璇姐儿去程杨的姑母家,这位姑母是程杨嫡亲的姑母,当年嫁给本地世家做宗妇,逃过一劫,这次还请她的儿子来说过好几次,程杨当然上门去拜见。
二房也要跟着一起去,姚氏却没带燕飞出门,而是带了吴雅文一起,这俩人亲亲热热的人家还真以为是俩母女。当然姚氏也在方冰冰面前夸吴雅文:“最是孝顺不过了,每天都伺候我睡了才去睡觉。还帮我做了个昭君帽,要我说你统共才得了多少,怎么好都给我,她却不听。”
这话说的璇姐儿也是心里不屑,吴雅文还真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她已经明显感到方冰冰的不喜了,连忙转移话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三婶,我听说念哥儿被找回来要点长明灯,这样才行的,前几天我去求了个长生牌挂在家里,我们家那俩个晚上都乖了不少。”
方冰冰道:“现在俩个都是你在带吗?”
吴雅文笑道:“是啊,这俩个晚上经常要喝奶,一个奶娘也不够,我本是大人,吃的喝的到底比**娘好,所以现在都是我在喂。”
这点倒是不错,至少吴雅文没生了孩子就不管只管去争宠。吴雅文对衣裳搭配很有一套,她性子比起燕飞来说更为灵活,人脾气也很好,现在说起许多穿着也很有心得,还能适时的放低自己,从不夸耀。
“我在家便用棉麻布做衣裳,穿着透气也舒服。前些日子去听戏,那边有夫人穿了曲裾,说是现下京里又开始流行这个,只颜色是茜色,很好看。”
璇姐儿现下也是小美女一个,也在研究这些,“茜色好看,香妃色也好,掐牙的倒是显得寒酸了。只是我们如今在江宁,若真的去了京里怕是被人要说村气的。”
见搭上了话,吴雅文心里一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