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蟒袍上染了药汁也毫不在意。可那奴婢却竟然敢手掩鼻口眸露鄙夷之色,本宫不惩治她,难消心中之恨!”
“母后,如此小事您也不必动怒,那名宫婢想是年轻,故而才会有无状之举,母后罚的许是重了些......”太子生性淳厚,闻得皇后竟然因为此等小事,便严惩了那名宫婢,有些不忍的言道,话音未落却己被皇后打断:“好了皇后,母后知道你心地淳善,可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身为奴才岂有鄙夷主子的道理。此等贱奴,本宫留她性命,己属开恩,何来罚重了一说!”
说着,皇后拉着太子的手往内殿走去,同时继续言道:“皇儿啊,你身为一国储君,当有气吞山河力拔千钧的气魄,岂可心存妇仁之仁。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温顺,对如此不分尊卑的奴婢你却心存慈念,日后......”说到此处,皇后噤声很是顾忌的看了内殿一眼,轻声叹道:“叹!皇儿你如此性情让母后怎么放心!”
母子二人说话间,己行至龙榻旁,皇上斜靠在榻头,身着明黄亵衣,发丝随意的束在头顶,一枚龙冠扣压在顶,正极虚弱的闭目养神。虽然满脸病容,五观依旧逸俊非常,病态下仍不难看出他昔日的俊傲龙姿。
皇上闻得皇后与太子的脚步声近了,吃力的睁开龙眸,哑声对太子言道:“你母后说的是,朕的身子想来己无力回天,日后朝政交由皇儿打理,为人君者需得显露出为人君者的霸气,切不可在琐碎小事上枉费心神......咳!咳!”说到此处,皇上胸口一阵气紧,再次咳了起来。
“父皇!”太子见闻急忙上前侧坐在龙榻旁,轻拍着皇上的后背,悲声言道:“父皇放心,儿臣己派人前往西域请名医前来诊治。想必不日便回返转,届时父皇你的病情定会痊愈的。”
皇后在一旁也连连点头,凤眸里水光盈盈,一对好看的飞天眉也紧紧的拧在了一处。
“唉......”咳了一阵子,感觉好了许多,皇上一声轻叹顺了口胸中郁气,弱声言道:“皇儿不必安慰朕,朕年前才从西域归来,何偿不知西域路途遥远,朕的身子朕明白,朕恐怕拖不到医者到来的......”
太子见皇上说如此丧气的话语,急忙接过话去言道:“父皇多虑了,拳师出发时,己飞鸽传书到西域,命那厢派人将医者日夜兼程的往京城方向送,拳师此去只是接应罢了。算时日,十日之内必定回京。”原来太子早己安排妥当,这样一来,时间上便会节约了大半。
皇上闻言面色顿时好看了许多,皇后更是欣慰的连连点头,“皇儿虽然年轻,处事却是这般有条理,为母甚感安慰。”
皇上不再言语,双眸微闭似乎在调整着急喘的气息,过了一阵子,并未睁开眼眸,缓声言道:“皇后,朕听说近日你与母后在忙着替朕选秀,可有此事?”
皇后面色微惊,微微侧头了太子一眼,眼神暗询意指,皇上怎会知道此事?
太子极无辜的摇了摇头,并未作声,一旁的王德明脸上却露出惶恐之色,皇后会意定是下面的奴才们咬舌,皇上才会知道了此事,随即讪笑着应道:“皇上,此事臣妾己经办理妥当,您只管安心养病,不必为此事烦忧。”
“胡闹!”皇上显然对此事不满,睁开双眸,用力的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去,可发音却很是虚弱毫无力量,“朕己经病成这样,选秀又有何意义,听说选的还是朝中六品以上官员的家眷。您们如此而为,究竟因何之故?你可曾想,若朕龙御归天,岂非累了这十二名女子!”
皇后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悲意,当即跪拜而下,戚声言道:“皇上息怒。臣妾这样做可是为了龙体着想。在皇上抱恙的这些时日,臣妾夜不能寐,太后也因担心您的龙体,烦忧不己。前不久,太后请来法师夜观星相,隐隐可见帝星光泽黯淡,依法师之言,需得行十二星宿护龙法方可解帝星之危。而此十二星宿护龙法,须得由十二名身份尊贵的处子方可行之。因此太后作主替皇上选秀,一切都是为了让皇上的龙体早日痊愈啊!”
皇上郁结的哑声言道:“荒谬,朕从不信这些法术之说,想不到你与母后如此深信,竟然大动干戈劳师动众的选秀!”虽然皇上还并不知道,若自己不治驾崩,这帮采女全会尽数殉葬,否则定会更为动怒。
“皇上,宁可信其有。”皇后柔声言道:“只要皇上龙体康健,臣妾就是用尽天下所有的法子,也在所不惜。”
皇后如此费心,皆是为了自己的身子,皇上心中虽然不喜这等法子,但念在皇后的一片苦心,也只得淡声叹道:“罢了,此事既然己定,朕再多说也是无益,平身吧。”
皇后缓缓起身,这时一名宫人入内来回报:“皇后娘娘,太后宣您前往慈鸾殿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