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微动,大步迎了上去,刚踏下台阶便见曾少聪迎面而来,青霜微喜,“义兄......哦,曾太医,你......”说着下意识的向其身后望去,确定曾少聪独自一人时,才继续言道:“那日你我商议之事,可有了进展?”
曾少聪双手抱拳依礼上前对青霜一揖,压低声音言道:“请小主借一步说话。”言毕,伸手向厢房内一探,青霜会意,立即转身向厢房内走去。
二人入房落坐,也不再多作客套。曾少聪细细端详着青霜,点头言道:“不错,恢复的不错。”
青霜微急,打断了曾少聪的言语:“义兄,你快告诉霜儿,当日你说之事可是有了法子?”
曾少聪神色微严,沉声言道:“小主,今日微臣正是为此事而来。如今摆在小主眼前有两条路,微臣不敢妄动,唯有听听小主的意思。”
“义兄快说,哪两条路让义兄如此难以抉择?”青霜见曾少聪少有的严肃,神色一正问询道。
“据微臣所知,太子从西域请来圣手替皇上诊病,近日里好似己有了进展。听院史袭大人提及,昨日皇上己可进食,病情大为好转,若照此调理下去,不日兴许便会痊愈。微臣心道,若皇上痊愈,小主与其他采女便会无碍,小主也不必背负偷逃出宫的罪名在外残存。”
说着曾少聪面露难色,似乎并不太确定一般,继续言道:“可惜微臣入太医时日尚短,并无资格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的龙体是否真如龚太医之言,微臣也不敢确定。近日极乐殿里的采女,不知从何处听到了皇上龙体堪忧的风声,纷纷寻死觅活闹的人心惶惶。微臣实在难以分辨,究竟是皇后娘娘为了安抚人心,故意让龚太医放出的风声,还是确有其事。因此,微臣特意赶来与小主商议。”
青霜闻言也感此事难以分辨,若皇上痊愈,自然不必冒险出宫,以免累及曾少聪。可若是皇上痊愈之事,真如曾少聪之言,是皇后故意放出的风声,那自己留下岂不是自寻死路。青霜不禁心思百转,一时难以决定去留。
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曾少聪终于打破了僵局,轻声言道:“小主可愿听听微臣的想法?”
“义兄但讲无妨。”青霜应声。
“小主,此乃一场赌注,赢了自然荣华富贵,可若是输了便是早登极乐。微臣与小主相处多年,心知小主并非贪恋富贵之人。况且这场赌是作小主的命来下注,微臣以为不值,若小主愿意出宫,微臣当全力相助,以保小主安然。荣华富贵哪里有身家性命来的重要!”看来曾少聪的意思,还是希望青霜远离皇城是非之地。
“义兄你误会霜儿了。”青霜见曾少聪一再提及富贵一说,急忙解释道:“霜儿岂会贪恋荣华,霜儿心中的顾虑乃出宫并非易事,若义兄领霜儿出宫之事出了状况,霜儿的命倒也算不得什么,可若义兄有何不测,义父又当如何自处。霜儿不忍义兄为霜儿担下如此大的风险。既然皇上龙体好转,霜儿还是留下,省得拖累了义兄。”
曾少聪见青霜迟疑是因为担心自己安危,当即坦然言道:“这个小主大可放心,近些时日微臣心中己有了盘算。每日申时,太医院任职的太医,但凡不当值者,便会凭腰牌由西华门出宫。微臣己经算好,五日后,太医院里由王太医当值,王太医与微臣甚为交好,到时微臣便假称一时找不到腰牌出不得宫,向王太医借用腰牌。而小主你只需事先换好,微臣替您准备妥当的太医衣物,我们晚些时辰,待天色微暗之时出宫。西华门的守卫们,查了一下午的腰牌定然也乏倦的很,看人也看的麻木了,我们挑选那个时辰出宫,定然无人能够察觉。”
曾少聪如此计划,倒的确为一个好法子,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确可以混出宫去。青霜当即心动,一想到五日后便可离开此地,心情豁然开朗,就连刚才与高嬷嬷之间发生的郁滞也一扫而空,“义兄如此安排甚为妥当。”青霜脸上终于浮出笑容。
“既然小主应允,五日后微臣前来请脉时,便会暗中带来太医衣物,酉时初,小主便一定换上,在轩内等候微臣......”曾少聪低声对青霜又是好一阵叮嘱,方才告退而去。
青霜送走曾少聪,拾阶而下,轩内左侧角的数株桂树上,不知何时己有少许微不可见的初蕊悄上枝头,花蕊极少若不细看定是看不真切。青霜遥望枝头,淡淡一笑:转眼间,入宫己经两月有余,想当初入得宫门后,以为自己这一生便会在宫里度过,任是荣华富贵,或是孤零失宠终归也能在此朱墙内唏嘘轻叹。如今竟然有机会出宫,窃喜之余回首思忆,心中顿生恍若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