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自从她成年后,这类怪异惊悚的梦境发生的频率有所提高。可最近她开始反复做相同的异梦,这还是第一次。
这个梦境有着很强烈的真实感。特别是不断地做到类似的梦,让她禁不住怀疑,梦见的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
她想得太累了,于是停止了思考,微阖着双眼,习惯用手摸了摸旁边,冰冷的被窝,空无一人。
她这才记起,老公顾天烨并不在家,因为他昨天早上告诉过她,晚上要值夜班。
她不禁叹了口气,自从流产后,记忆也大不如从前,经常会忘记很多事情。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疲乏无力,肌肉酸疼,面色也是苍白无华。
当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后,发现天光已微亮,世界都笼罩着淡蓝色的曙光中,可整个大地还在沉睡之中。
出过汗后,她感到身体一阵湿冷,便缓缓起了身,走进卧室的沐浴间,准备享受温暖洁净的洗浴。
温润的雾气缓慢升腾起来,沐浴间的玻璃上氤氲一层水雾。
沐浴完后,她来到镜前,用毛巾轻轻擦拭水珠,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由于水太烫,毛细血管的扩张,双颊变得沱红,皮肤粉红粉红的,眼睛异常的黑亮。
看着镜子里自己姣好的面容五官,她最满意自己的鼻子,与周围人很不相同的是,自己有一个高挑的鼻子。狭而高,鼻尖的转折处弯曲的弧线,有点像欧洲人的鼻梁。
柔软的毛巾滑过手臂,她看见右上手臂的那个蝴蝶状的胎记已变得通红透明,像一只蛰伏在体内的蝴蝶,随时冲破皮肤一跃,展翅飞出。
这个胎记从她呱呱坠地便长在她的手臂,小时候时它都是墨蓝色的。只有在生病时,它才会变色,变成金黄色。可自从成年后,它就慢慢开始变色,从淡蓝直到红色,从暗到亮,从自隐到绽放。
她凝望着那枚蝴蝶样的胎记,一恍间忽然有种错觉,这只蝴蝶并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只是寄居于她的肌体而已,它仿佛拥有自己独特的灵魂,仿佛携带着未来的密语。
她从小到大,对神秘主义一直抱有极大的兴趣,神秘主义的基本信条就是世上存在着秘密的或隐藏的自然力,能够理解并操作神秘的自然力的人。她也常常怀疑并且期盼,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些事情无法用常理解释,包括这带着密语的蝴蝶。
洗完澡后,她回到了卧室,重新躺进被窝,继续沉睡。这一觉,她睡得很踏实,连顾天烨什么时候上了床,都没有觉察。
也不知多久,闹钟响了。她眯着眼睛,伸出手来,按停了闹钟。迷糊间,发现顾天烨睡在身边,她的神志一下清醒了,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情:“天烨,今天中午我要去我爸妈那里,你一起去吗?”
“嗯嗯,我不去,医院十一点还要开会。”顾天烨迷迷糊糊,又翻过身去。
她睁开眼睛,窗外天气大亮,朝霞绚丽万分,今天是晴朗的天气,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早晨十点了。
她急忙推了推睡在旁边的顾天烨,“起来啦,现在都十点了。你不是说还要开会吧?”
顾天烨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她披上睡袍,坐在床沿边,双脚摸索着找拖鞋。
“翎儿。”他忽然想了什么。
“嗯,什么事?”她回过头。
“我……我……”他支吾着,想着怎么开口。
“有事情下午再说吧,我要去吃早饭了,吃完早饭就是赶着去我妈那里。”她有些心不在焉。
她拉开房门。
“翎儿,我有话跟你说。”他有些烦躁。
她表情愕然,坐回床边,“好吧,什么事情?”
他怔怔地望着她,突然又沉默了。
昨晚顾天烨加班做了手术,直到清晨才回来,睡眠不足,他的脸色有些憔悴。不过整体上看上去还是那么英俊。
她轻轻用手抚着他的脸,温柔地说:“怎么了?”
他忽然叹了口气,“算了,晚上回来再说吧。”
她笑了,走出了房门,并带上了门。
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浓郁的麦谷香味从厨房里弥散开来。她走进厨房,看见保姆王姐在厨房煮五谷麦片粥。
保姆王姐扭回头,“小祈,你起来了啊?你的早餐我已经放在餐桌上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来到卫生间洗漱完毕,回到了餐桌前。
长椭圆形的黄色实木餐桌,几把实木椅子围着餐桌。餐桌上摆着几片面包,一杯纯牛奶、水果拼盘和鸡蛋,还有一杯黑褐色的液体。
她刚坐上餐桌,王姐连忙拿出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口里唠唠地说:“多穿点,别感冒了,你的身上那么弱,要时刻注意。”
她感激冲着王姐笑了笑。的确,自己的身体是很虚弱,火热的夏天,外面艳阳高照,在室内,可她总觉得背心一阵阵阴冷,肌肉都觉得寒得痛。
这都是流产后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吧。为此,她前段时间去看过中医,老中医说她是因为流产过后,身体气血双虚引起的。老中医开了几个月的补血益气的中药配方,还特意嘱咐多静养休息,起居要有规律。
现在她每天都要喝王姐煎的中药液体,一日三次,饭前服用。刚开始觉得中药很苦,不过现在,自己已经习惯,就当喝水一般。
她一口气喝下那杯中药液体,由于太急了,竟呛咳住了。
“哎哎,你这孩子,慢点喝嘛。”保姆既心疼又嗔怒,连忙递过几张纸。
她接过纸捂住嘴,很快止住了咳嗽。
保姆王姐来她家已经快三个月了,是顾天烨从劳务市场找来的,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人挺不错的,勤劳朴实,对她特别好。王姐曾多次欣慰的说,把她像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因为王姐有个女儿,年纪和她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