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十二点差一分,党旗收到一条彩信,铺满整个屏幕的动态玫瑰图在点开的瞬间同时绽放。随即便有电话进来,是陌生的号码,党旗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猜猜我是谁——”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捏声捏气的声音。
党旗忍住笑,故作思考了几秒钟,“我猜你是,贞子小姐?”
“回答正确,加十分!噔噔蹬蹬,十二点已到,贞子小姐祝党旗姑娘生日快乐,恭喜你在奔三的道路上披荆斩棘,全速前进!”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啊?有你这么祝人生日快乐的么?我看你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老老实实在井底呆着吧。”党旗郁闷地说。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党旗疑惑地“喂”了两声,“怎么不说话啦?没事儿吧,吉祥?”
吉祥这才幽幽地说:“井底好冷——好寂寞——党——旗——来陪我——好不好——”
“神经。”不过被她这么一搞,党旗忽然觉得自己住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冷气似乎开得也有点儿强,都是吉祥闹的,“你怎么又换手机号了?我通讯录里都存了你四个号了,这回又是为了躲谁啊?”
“你也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啊?说得好像我成天被高利贷追债似的。我没换号,还用着上次告诉你那个。今儿忘缴费停机了,还不是为了给你及时送上祝福,我才厚着脸皮跑到隔壁跟人家借电话,我容易么我?”吉祥说着,眼睛还不时偷瞟坐在电脑前奋战的男人,背影都是那么迷人啊。
党旗看不得她这一副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当下就把她给揭穿了,“营业厅关门了还可以网上缴费,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把手机打到欠费,好找个借口大半夜跑到别人家里去,具体目的暂不清楚。但动机很明显,隔壁应该住着一位单身男士,年龄适中,相貌英俊,于是你起了色心和歹念。”
“嘘——我说你能小点儿声吗?”吉祥忙捂住听筒,又偷偷瞄了两眼帅哥邻居,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小声说:“好歹我是真的给闹钟定了点,就为了第一个打电话给你祝你生日快乐的,你敢说我不是第一个?我本来打算十二点整再打的,不过我还是决定提前一分钟打,抢占先机,嘿嘿,我聪明吧?”
党旗乐了,“好吧,看在你用心良苦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你现在还在上海么?要是你在北京多好,明天就能狠狠宰你一顿了。”
“我现在太庆幸我人在上海了,这都什么世道啊,资本家的千金小姐对着我这么个极度贫血的穷人家孩子,非但没有怜悯同情之心,还两眼发光地想让我再放点血,其心之毒,可见一斑。”吉祥声情并茂地哭诉着,演技愈加炉火纯青了。
“小气鬼,下次你来北京,我请你行了吧?对了,如意最近又胖了,再这么发展下去,我怕它胖得连走路都喘了,跟你一样不让人省心。”党旗摸摸窝在她身边的胖猫,脸上漾起笑容。
吉祥兴奋地说:“真的假的?太好了,胖好,胖好啊。你不知道,现在网上猫越肥人气越高,咱家如意搞不好就要成明星了,好家伙,争气啊。”
“……”党旗无语地看了看圆得跟球似的如意,忽然想起什么,冷不丁地问了句:“你那邻居怎么还没轰你走?深夜跑到单身男人家煲电话粥,居心叵测,别做得太明显了。”
吉祥想了想,点头道:“说得在理,矜持,矜持。不跟你废话了,我回去了,挂了。”
党旗的“晚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吉祥就急冲冲地把电话挂了,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做事还这么风风火火。
刚刚通话的时候进了几条短信,都是上学时关系处得比较好的几个同学朋友发来的生日祝福,代善和周培都打了电话过来,一直占线。还有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不是吉祥打来的那个号,党旗没在意,本想给代善回个电话,结果不小心拨到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党旗想按掉重拨,电话却已被接起,低醇的男性嗓音从手机里传出,磁性十足:“红旗——”
只有他才会叫她红旗——党旗如梦初醒般迅速按了结束通话,将手机扔了老远,连锁反应完成,她忽然有些懊恼,她在怕什么呀?不就是一个电话而已,难不成他还能从手机里爬出来扮贞子先生不成?
党旗神经质地挂了电话,周颂玉彷佛意料之中,难得好脾气地再次拨通了她的手机,耐心地等她接起。
“喂——”党旗将手机捡了回来,迟疑地按了接听键。
周颂玉听到她的声音,心情骤地愉悦起来,声音也变得温和许多:“生日快乐。”
党旗暗自心惊,他不但知道她的手机号,连她的生日都摸清楚了,就算他现在出现在她家门口,她都不觉得稀奇了,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哦,谢谢。”她木讷地回答。
“看来不用我自报家门,你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很好。”周颂玉噙着笑,对这意外的收获很是满意。
党旗被他的话一呛,这人还真不是一般自大,便反驳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你祝我生日快乐,那一定是认识我的人,不管是谁,出于礼貌,我都应该说声谢谢。”
死鸭子嘴硬,周颂玉脸上笑意渐浓,不急于在口舌上与她一较高下,话锋一转,问道:“生日准备怎么过?”
党旗本来想说“关你什么事”,但又觉得似乎太冲,毕竟他也没干什么,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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