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孕还是不适,每次午饭都是吃了一小点,就犯困没了胃口。
等她睡着后,椿祈钰走出房间,站在栏杆边。
季晴正好也在外面吹风“你有心事。”肯定的语气并没有等他开口回答,他接着说:“雁娘子有喜,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椿祈钰手撑到栏杆上,海风吹着人也跟着放松下来:“怎么会。”
“是吗,我总觉得,你像是在担心什么。”两人相处多年,他这些日子的状态一看就很反常。季晴不解,有了孩子,对于解除他们两人的婚约有益无弊,为何他看起来一天比一天烦躁不安。
面对好友的关心,椿祈钰再也撑不住了,得知云儿怀孕后,恐惧感就把他包围,他有气无力地开口,“我母亲,是生了我之后身体才开始不好的,我们一家除了我没受什么罪,其他人非死即伤,雨傲也是,和我相识半年后病情加重,你如今也被逼着回禾家。季晴,你说,我是不是命数不好,克亲克友。”
季晴看着身边的好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颓然,是因为他姐姐的无情吗?于是伸手拍了下他的肩:“生老病死不是你我控制。你爹亲是随你母亲而去的,为的是他们之间的爱。雨傲跟我,呵!无稽之谈,他的病是胎里带来了,我的事迟早要面对。你还说你没受什么罪,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的名声不比皮肉之苦更为伤人!!。”
季晴一一否了祈钰的想法,他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到。“我记得你不是一个信命数的人。自从我进相公馆的那一刻起,就明白,命是握在自己手上的。那些伤你的害你的,碰到的都是外物,只要你还没松手,伤的再深都能爬起来。你我本是一类人,别让我失望。”接着是寂静的沉默,季晴陪着站了一会就离开,留下他一人。
他从怀里拿出爹亲留在老宅的日录,厚厚的本子被翻了无数遍,里面记录的母亲与爹的点点滴滴,从两人相遇相知到成亲生子,幸福美满的一家最后因为爹亲的关系破散,自杀是爹亲最懦弱的选择,可要是换成自己,害死最爱人,又何尝有勇气活下去。
面对死刑,椿礼也不承认毒害母亲,看来母亲的死当真如爹亲所记······如今不信命数也不行那。椿祈钰痛苦的闭上双眼,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对待自己!一步步到现在,想着和云儿生一双儿女,长久相守下去。当年爹亲不知事会至此,而此刻他知道了此事,怎么能做和爹亲一样后悔的事,现在云儿怀有身孕,再也不能将此事放任不管,可是要怎么办呢,美好的生活才开始,他绝对舍不得离云儿而去,可是留下又威胁她的性命,如此进退两难。
他紧闭的双眼里全是雁落云的剪影,太多太多,再也承受不住。像是破碎的布娃娃,靠在栏杆上,心脏疼的身体也逐渐变麻,传到四肢全骸。“啪~”手中的本子滑落,掉到船板上。船边的侍卫上下看了一眼,准备去捡,愣了一下又走回去。
禾怀坐着轮椅出现,蓬莱紧随其后,她斜下身把本子捡起来,是爹亲的字迹!抬头看见啊钰上半个身子都挂在栏杆外,眼睛一动不动的也在看着她,那模样实在可怕,禾怀担心即刻喊了一下“啊钰!”。
楼下的事椿祈钰全都看在眼里,等酥麻的感觉全部消失,才把自己撑起来,呆滞的望着楼下的禾怀:“你叫我什么?”接着用轻功飞身而下,由于才恢复知觉,脚下无力,站到甲板上后脚底一麻又坐倒在地上。
“雁夫人,大白天喝酒了吗?”看他没什么事,禾怀放心,开始翻阅捡起来的东西。
坐在甲板上的人没有起来,和她平视:“母亲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非要把云儿从我身边带走?”
禾怀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了他一下,没有回答,继续低头翻看手里的东西。
“那是爹亲的日录,里面说,是他害死了母亲。我是不是也会害死云儿啊···”
禾怀“啪”的合起本子,用手撑着木椅扶手站起来,“什么!你说爹亲害死了母亲?”
“那日录你也看看吧。”说完椿祈钰终于站起来离开,他的所作所为让禾怀摸不着头脑,整个人看起来想受什么刺激似得,禾怀想到他说的话,也许看完日录一切都有答案了。
他离开后,禾怀也让蓬莱推回屋,童稚在楼上拐角处出现,刚才的一幕都看到眼中,他露出一抹大人才有的笑,虽然不清楚什么原因,但是椿三害怕自己会害死雁落云,呵呵呵,不如自己帮你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