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先生被贺祈年身上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了,两股战战哆哆嗦嗦着就想下跪。
“贺…贺小公爷,请恕罪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生了鱼目狗眼,不识贵人,还请您饶恕!”
“你要赔礼道歉的人不是我,是沈二小姐。”贺祈年冷冷道。
“是是是!”账房先生调转方向,朝着沈晴砚下跪磕头:“求小姐饶恕!是奴才眼瞎啊!”
沈晴砚没有理会他的求饶,继续问道:“那你可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了吗?不然还是我自己拿账本看吧,把账本拿出来。”
账房先生艰难地答应了,取出了一本账本:“请小姐过目。”
沈晴砚粗略翻了翻,就看出来,这跟她今天早上看的那本一模一样。
她翻到其中一页,看到上面有一笔,笃定道:“这是一本假账本。”
账房心虚的汗水都洇透了内衫,兀自强撑着狡辩:“不是的,这就是真账本。”
“你这上面写着年前布庄做活动,这批棉布都打折促销,利润薄了许多,但是这批布料的进价不但不低,还比平时高了许多。这压根不合常理,难道不是你为了冲减利润,增大了内销吗?”
账房的冷汗流得更急了,他真没想到这位二小姐随随便便就能看出破绽来。
贺祈年看着沈晴砚的目光也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探究,她,应该很会管家。
君子娶妻,宜室宜家。
沈晴砚没有注意到贺祈年对她的打量,点了点账本,不怒自威:“这个账单不用翻,我就知道里头有多少烂账。我不管你怎么把账本轧平,怎么弄清楚项目,该有多少进项支出,亏空了多少,你都给我理清楚。不然我下次来,要拿走的就不止这账本了。”
账房又怕又急,连连答应,他得马上找背后的主子商量了。
沈晴砚料理完了这账房先生,转头就对贺祈年行礼道了谢,开玩笑着说道:“多谢小公爷解围,不管是今日还是昨日,小公爷都替我解了麻烦,我欠你的人情,多得快要还不清了。”
话虽然是开玩笑的话,但沈晴砚确实隐约赶到了不妥,这个人,似乎总是能在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及时地出现,及时地为她解围。
他为她所做良多,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她感觉自己已经还不清了。
这大概正是贺祈年的心中所想,他最好她这辈子还不清。
不过,他所图的,可不是沈晴砚的一声感谢,而且,他也不希望她有负担。
贺祈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扬起下巴用眼神示意她看外面:“这对面的布庄就是我开的。我今日正好来查账,在外头看见了沈府的马车,又听见了争执的声音,才过来看一眼。哪知道还能看到这么不敬主子的下人。你竟也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