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脊抚摸,并柔声道:“是不是累坏了。”
“嗯。”宫应弦在任燚耳边说道,“我就睡一个小时,不,两个小时好了,你要叫醒我。”
“好。”
宫应弦将耳朵贴在任燚的胸口,听着那平缓而有力地心跳,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摇篮曲,困倦犹如扫荡平原的风,转瞬即至。
他这几天无法入睡,除了环境,还因为精神的高度紧张,可是他现在抱着任燚,任燚就在他怀里,有这个人在,没有他从小到大依赖的枕头也没关系,没有符合他卫生标准的环境也没关系,甚至他肩上背负着那么多阴谋与凶险也没关系,只要有这个人就够了,他们在一起,就能构筑一个坚实的堡垒。
宫应弦闭上眼睛,很快就沉入了深眠。
任燚小心翼翼地抱着宫应弦,脑子里纷乱不堪,但唯一肯定的是,宫应弦还活着,还安全,其他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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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应弦这一觉,足足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可想而知他积累了多少疲倦。
他醒来时,任燚已经不在床上,隐隐有饭菜的香味儿从门缝里飘进来,走到客厅一看,任燚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任燚盯着他:“饿了吧。”
“怎么不叫醒我。”宫应弦搓了搓脑袋,“我说我就睡两个小时。”
“你再不睡饱身体还撑得住吗。”
“你手机呢?”
“放心吧,早上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带上了,制造一些正常的声音,现在又包起来了。”
宫应弦坐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欠:“确实感觉活过来了。”
“吃吧。”任燚坐在他对面,“吃饱了,从头到尾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宫应弦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埋头吃了起来。
任燚叹道:“你没睡觉,也没吃饭吗?”
“很少,外面的东西脏。”
“你这一身毛病,哪里适合亡命天涯。”
“我也没想亡命天涯。”
“那你……算了,先吃饭吧。”任燚一边吃,一边偷看宫应弦,这一顿饭的平静,马上就要被打破了,他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害怕知道。
吃完饭,宫应弦看着任燚的眼睛,开口问道:“张文的事你知道了吗?”
“嗯,他是假冒的,真正的张文,恐怕凶多吉少吧。”
“失踪了,要么也是X教的成员,要么就是被害了。”
“蔡强怎么样了?”
“还在住院,但是能康复。”
“岳新谷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跟白焰走,警方为什么通缉你。”任燚一口气问了出来。
“那天,白赤城告诉我,张文是他们安插进火调科的人,专门找机会篡改火灾调查报告,尽可能掩盖组织成员的纵火罪证。”
“他要怎么篡改?火调科的报告都是电子加密版,内部人员只可以查阅,不能更改。”
“如果是在报告成型之前呢。比如文辉商场案、安家小区案,张文跟方之絮合作毁灭证据,导致我们对起火时间判断失误,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凶手,安家小区案也一样,纵火案被判成失火案,如果不是有正义感的保险公司内部人员偷偷告诉了警方,这个案子也可能瞒天过海。”
任燚沉声道:“张文经手过的所有案子,都已经在重审了。”
“还有一种情况,是报告成型之后也可能篡改的,那就是在有电子建档之前的旧档案。”
任燚深吸一口气:“新人进火调科,都会被分配去整理旧档案或证物仓库,不过,里面都有监控的。”
“想要绕过监控办法多得是。”
“所以,你家的案子的档案和证物,被篡改过吗?”
宫应弦点点头:“白赤城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让他关掉监听,然后他说他有原始档案,如果我帮他逃出去,他就给我。”
“那你就答应了?”任燚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我不相信你没有更好的办法,怎么都不至于让自己沦落到这个境地。”
“我开始没有答应,我对他说的话存疑,打算抓住他之后慢慢审。但是……”
“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