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尸体的味儿似乎很合它的胃口,它继续往前慢慢挪动着笨重且畸形的身躯。
第二具尸体,同样的吃法,被咀嚼殆尽,连骨头都没有吐出来一根。
无念一动不动,躺在它的巨口之下,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一个恶心至极的家伙正要拿自己剔牙。
黑丑怪的圆形大口朝下,正对着无念,口腔里,一坨一坨的肉渣,一滩一滩的粘液,随时会掉落下来,就算黏不死无念也得熏死他。
“无念!......无念!.......”
苗之栀无力的扑倒在地,用头撞击着地面,试图让地窖顶部的石土塌陷下去。
无念似乎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回声,那么沉重那么细长那么吃力,恍惚中,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悬停在半空的一张圆形大嘴。耳畔,苗之栀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这感觉,就像是远风,带来了些家乡的花香。
无念喘息两口气,摊平在地的双手渐渐握拳,刚刚,小周村一百七十余人的血色面容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凝视着半空,嗓音低哑中带着无尽的霸气:“过往不思,随光阴吹散风中,未来不求,任天地坎坷此生,不跪于天,不屈于地,血和泪,生或死,笑迎之!”
“生或死,笑迎之!生或死,笑迎之!......”徐老头重复着无念轻声说出的信念,好吃懒做好酒贪色的他,此刻备受鼓舞,本想放弃的念头被无念的一句话击散的无影无踪,他站起身来,重复着这话语,抬起头仰望远空。
“生或死,笑迎之!”苏寡妇摸了摸傻虎子的头,走近她的男人——徐老头儿,眼神执着的看着他:“生或死,笑迎之!”
徐老头儿第一次感受到被需要的感觉,他看着苏寡妇,心头又有一阵沉重感,她,不是视死如归,而是,与自己生死与共,此时此刻,徐老头儿才意识到,他们不是搭伙过日子那么简单,他在心底骂道:“他娘的,这婆娘动真情了,你妹的,关键是,老子也动情了,看来,她是死活跟定我了。也罢也罢,我这糟老头儿,还有人看得上,当庆幸才是,此回不死,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造娃,造他个三天三夜!”
徐老头儿假装坚强道:“婆娘,想死,哪那么容易,你男人还活着呢,谁敢拿我当空气?”
话音刚落,缓缓的脚步声传来,每一步,有一半是拖行在地面上。
老伙计的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苏寡妇一拍大腿,“老不死的!”
徐老头儿一愣,瞪着苏寡妇:“你干啥子突然骂我?”
徐寡妇歪着嘴巴,“俺骂他的,那个老不死的!”
“哦,哦哦!对!骂他!”徐老头儿一看老伙计那可憎的模样,也跟着骂道:“咱打不过他,就骂死他,气死他,老东西!”
徐寡妇跺着脚越骂越起劲儿,徐老头儿听着她骂老伙计的话语,总觉得尴尬,浑身很不自在,好像苏寡妇嘴巴冲着老伙计谩骂唾沫横飞,而手,却始终指着自己。
突然,地窖中,丑怪发出“嘀,嘀嘀,嘀嘀嘀......”越来越急促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