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闹鬼

p;舅爷一看这样子，心里就明白了，三舅这是让脏东西给缠住了。这找先生就不顶用了，得找神婆子。就赶紧把村里一个能念叨的老太请过来，让拾掇拾掇。

    老太过来一看情况，就说肯定是走夜路，让什么给缠住了，问三舅什么时候成这样子的，又问回来的时候走的哪个方向，哪条路。然后赶紧舀了水，取了筷子，过去就要给三舅用布蒙头。

    三舅本来一直是闭着眼睛的，忽然睁开了，眼睛发红，发狠，瞪着这些人，说：“你们要干啥！我没伤你，你也少来害我。”舅婆后来跟我说，她一看三舅的眼睛，就知道肯定是被鬼东西通传了。眼睛还是三舅的眼睛，但眼神不是，又凶又狠。

    老太跟舅爷说：“你过来把娃拉住。”舅爷过去拉住三舅，说：“你别胡喊叫，让你婆给你拾掇一下，你就好了。”

    老太端着碗，刚走到炕边，三舅一脚就把碗给踢掉了，碗掉在地上碎了。倒把老太吓了一跳。老太赶紧退回来，说：“这东西恶，恐怕不好弄，他娘，你把簸箕取来，到外边折根桃木枝。”

    舅婆赶紧把老太要的东西给拿来了，老太让她再取一块儿红布。家里一时之间哪里有红布！幸好舅婆有一块儿红包袱，她赶紧从箱子里取出来，把东西都腾了。

    老太给舅爷使个眼色，猛地把红包袱丢给舅爷，舅爷一把抓住，盖在三舅身上。老太赶紧过去，把簸箕扣在三舅身上，拿桃树条使劲儿拍打，一边打一边说：“你个鬼东西，钻到娃身上干啥！你赶紧给我出来。”

    这下三舅不动弹了，一个劲儿地尖叫，变成了女人的声音，说：“好婆呢！你别打了，不是我害你娃，是你娃祸害我了。”

    老太不听，又重重地打了一下，说：“胡说，我娃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祸害你！你是哪里的人？”

    那人说：“我是金山的，就是你娃祸害的我，这都几个月了，要不是你娃，我也不会死。你现在打我，可怜你娃呢！你怎么不想想我可怜不可怜。”

    那个时候村里人都不知道三舅跟狗蛋去过金山，还都以为他们就在附近藏着呢，他们回来也没跟人说过。老太就说：“你胡说呢！我娃一直就在我们这个地方呢！啥时候去过金山！你把谁认成谁了。我不管你说啥，今晚你赶紧走开，你要是不走，我就打你！”说着又拿桃树枝打了几下。

    老太打一下，那女人就凄厉地哭一声，嘴里絮絮叨叨地说什么，声音听不清，就是不离身。老太打了一阵子，打不下去了，就对那人说：“你看我把你打成这样，我也下不了手了。你把我娃缠住，我总得救我娃。不管怎样，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也过去了，还能咋办呢！总不能让我娃一命赔一命吧。你抬眼看一下，这个屋也是个可怜人家，现在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我娃养活呢！他要是走了，你让这些人怎么办?既然你有心给你伸冤报仇，你肯定也是个有心性的娃，这家老人跟你的父母差不多，你凭良心想一想，你把我娃缠死了，把这一家老小留着，你能忍下心？你说我娃害你，那我们逢年过节的多给你烧些钱行不行？你就把人放过吧。”

    老太这么一说，那女人不出声了，一会儿，说：“你这么大年龄了，说这些话，我还能说啥！你把东西取了，我走呀！”

    老太赶紧把簸箕取了，又把红包袱收了，说：“你这娃心好！日后我一定给你多烧钱，求佛让你早投胎。”

    三舅的眼神忽然一下子变得很凶恶，说：“一命偿一命，你这样对我，我让你屋一家子不得安宁。”话刚说完，三舅身子一软，倒在炕上了。

    那天晚上折腾了半宿，三舅还是迷糊着，不过身子不烫了，呼吸也好多了，几个人把他放好，舅母哄娃睡觉，舅爷舅婆跟老太坐在屋子商量事情。

    老太说，按她今晚看这情况，这个鬼东西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以后还回来。这次还好，人是在屋里，要是哪天，她在外边把人缠住，跑到悬崖那里，就坏了。今晚的事情也好，算是提了个醒，不如明天请个泰山石回来镇一镇。以后到外边去，尽量要小心些。尤其是老三，一定要注意着，最好请个符戴在身上，过一阵子，那东西见没有机会，应该就死心了，她总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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