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二娃似乎愣住了,半晌不说话。
“你看,我就说你肯定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了,人家寻上门来,你自己吓尿了,拿别人顶包。你就是个怂囊鬼,你看你一天人五人六的,弄的那叫啥事!你还说人家狗蛋,狗蛋为了村里的娃,让人给打死了,你倒好,还在背后笑话人家!你有啥资格笑话狗蛋!你给狗蛋提鞋都不够格!”
三舅说的三舅自己知道,因为那晚的情况,只有三舅心里清楚。他知道这肯定不是梦,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儿。这肯定有原因。原因就是二娃,他惹出的祸。老汉孙有民跟狗蛋都是因为他才死的。
“我从心里看不起你!”三舅撂下一句话,起身就往回走。
二娃在后边愣了好一会儿,跑上来拉住三舅,说:“你刚才说个胖子,你啥时候见胖子了?他不是都死了么!”
他这一说,三舅心里更有底了,他气呼呼地一甩胳膊,说:“死没死你问你,你问我我咋知道!”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二娃愣在那里。
说到这里,二爷停下来,润了润嘴,说:“大牛,你一定要记着,作恶无不报,行善自有缘。你做了坏事,不要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报应就在后边跟着,有时候是现世报,报应在你自己身上,有时候是隔世报,报应在你后人身上。你逃不脱的。”
我点点头,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这话不是空的。”
“其实自从那晚在大场的怪事之后,三舅就知道二娃是个啥人了。有些人,你看着挺好,其实他在人背后可能不行,有些人,你看着二不唧唧,说话做事都不踏犁沟,说不定他还是个好人。要看他是什么人,就看临到事情上怎么做。”二爷说。
我点点头,听二爷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早上,舅爷舅婆早早就起来,过去到二娃家帮忙。
你别看这里村子不大,可讲究是一样不少的,早早就要张罗摆桌子条凳,这些光他们村根本就不够,还要到外村去借。
一般带着男人到外村借桌子板凳的,肯定都是村上有威望的老人,过去是刘有民,这个老汉人不错,脾气耿直,做事公平,说话守信,在村里威望高,可惜老汉死了。村里一竿子能豁到底的,就要数舅爷了。三舅家曾经红火过一段日子,那时候舅爷对不论哪个人都谦和,不像改劳叔,日子塌了是个样子,日子红了就成了又一个样子。村里人从这件事上就能区分舅爷跟改劳叔的高低。
舅婆走的时候喊三舅,让他早点儿起来,过去帮忙。农村人,有两件事最重要,第一个是盖房,第二个是给娃娶媳妇,老人都说,娶媳妇盖房,众人帮忙。这是村里不成文的规定。舅婆怕三舅不过去,让人家二娃家的人来叫,就不好看了。
舅婆过去后,三舅起来了,他舀了水去洗脸,手刚沾住脸,就觉得火辣辣地疼,对着水面一看,脸上好几道血印子,不用说,那是二娃昨晚上抓的。
二娃这个人确实不行,男的跟男的打架,谁还用手抓脸!那是女人才用的手段。三舅知道二娃今天的大事,下手从来没敢上脸,在身上腿上招呼,二娃却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把三舅脸弄成这样,今天出去,怎么让三舅见人?幸好刚才舅婆舅爷没看见,要不然还不好说了。
三舅怏怏地坐在炕沿发愣,到底想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好像什么也都没想吧,坐了好久没动弹,他根本就没打算到二娃家去,他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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